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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1191637 - 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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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12(五)13:05:57 ID:QaDHElu 回应

【古代作品】
0[0,1]简寻.《宗神志》[M]上清.新宁出社,1968.
记载地方传说类神,非信仰类神祇,多为邪神。
代表作品:《哭观游神》《泪观音》《乞儿井》《童靈》《蚕神》《譆生》《華乾菩萨》等
[2]佚名.《眠方杂记》:具体年代与作者不明,为多人创作的一本记载了民间术法与邪事的手稿合集。
代表作品:《回生丹》《酒球》《求雨珠》《貍狸》等
[3]佚名《方鬼说》[M]新平.呒阳文化出版社,1986.
民间流传鬼怪,但多为比较偏的口头传说故事,几乎查找不到对应的说法。
代表作品:《殤》《小珠》《尸蝈》《秽岁》《山祸》等
[4]张诚之,王渊等《地方怪异录》[M]乌明.国艾文化出版社,1986
多记载民间精怪传说。
代表作品:《门客》《纸美人》《瘟僧》等
《万妖谈》:
[5]佚名《稗官野史》[M]乌明.上春教育出版社,1989
多记载关于朝廷君臣的另类传说,姊妹篇《稗官野记》记载民间的邪性传说。代表作品《兔郎官》《大国师》《血手印》《蛇驸马》《影郎》《殷戾》等
[6]晁荼《鄄顷记》:因内容问题无法出版,记载民间邪术。
代表作品:《桃花鬼》《炼仙》《蛇腹》《虫粿》《眼蝸》等
[7]佚名《祭神经》[M]方南.久神出版社,1971
多记载信仰类神祇。代表作品:《睡母庙》《赋生鸟》《锦花娘娘》《笑靥神》《蛙神》《天灾人祸》《牲神》《临水娘娘》等
[8]赵荷,桑颉等《东方神怪文化志》[M]乌明.上春教育出版社,1996
分「异兽篇」和「神鬼篇」两卷,收录了先前人广为流传的传说。代表作品:《鸳鸯虫》《鸡头狗》《血袄裙》《壶仙君》《肉菩萨》《杦雀》《丧眼》《吊客》《米聲》等
[9]纪湘《雨花祠谭》[M]云齐.章海教育出版社,1989
传说是一个富家公子在四处云游过程中记录下的地方传说,其中多有虚构成分且浪漫色彩较重。代表作品:《墙中公子》《角儿郎》《鼠尾》《喜娃娃》《驴哥》《红和尚》等
[10] 汪缘《民俗杂谈》[M]乌明.上春教育出版社,1983
是由湯朝一个名叫“汪缘”的人收集整理而成的民间故事,多记载一些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代表作品:《方渗婶》《红绸巾郎君》《陶女》《首鸢》
[11]韩泯《目岷记》[M]江非.左晴文化出版社,1963
多记载一些奇谈物件。代表作品:《铜钱箱》《幺女剑》《匕首立桃》等
[12]佚名《南風游记》[M]方南.久神出版社,1989
传说是一位术士在四处游历过程中记载下的各种民间异术怪谈。代表作品:《降灾虫》《蝉尸》《鬼借养》《哀鸣蛊》《复利鸟》《子母巷》《官仙》《斛羊》等
【近现代作品】
[1]《寻灵档案》由探灵秘社总部创办的杂志,广泛收集各种灵异类投稿。代表作品:《吊死的新娘》《瓷碗》《灵异专访:安城小区4号楼惨案》《情人头》《仙女镜》《美人扇》《井世子》等
[2]《窥灵杂谈》民国窥灵报社作品整合。代表作品:《申家灭门惨案》《消失的姐姐》《吃金鱼的人》
[3]《西封:灵异专栏》由西封杂志衍生出的灵异专栏,在90年代曾大火过一段时间。
撑起此专栏半边天的是一位笔名叫【三楼的云】的作者。
代表作品:《死人的村落:稻贺村揭秘》《复童子》《双面人:生肉》《废楼迷案:黄裙小女孩》
《后背》《同寝》《七仙女》等
[4]《抱月》上阳杂志社于1996年创办的杂志,仅存在了两年迅速倒闭。
代表作品:《为什么菩萨的眼睛看着我》《前世今生的冤家》《马井》《河念王静静事件》《福平村伴娘事件》等
【网站】
「晚鸦灵异论坛」:开始为西封杂志创立收集真实传说素材的网站,后独立出去。
热门帖子:《种鬼》《如何处理尸体》《客厅里的它》《儿童动画“冰雪侠”分析》《“江中消失的花”图解含个人解析》《赋阳冰箱藏尸案》《凌霄花》等
「頭七论坛」:版主不明,似乎经常更换。发布灵异事件的论坛,但多为编撰的故事。于2002年永久关闭。
热门帖子:《我的姐姐死了》《错位》《天花板上的妈妈》《救命,我的脸掉了》《茧》《隔壁的女孩》《施虐者》《同龄人》等
「第九总会官网」:第九总会创办的用于术士间交流与求助者寻求帮助的综合类网站。
现实事件与传统邪神皆有收录
较为出名事件:《盂县孤儿院》《树上的孩子》《邮北路113号》《七两半》等
「交点看世界中文网」:中外怪谈传说交流网,也是中外术士间交流的网站。
热门传说:《北下郊地铁站》《心脏》《筷仙》《杂技团表演》《下水道》《婴儿气球》等
「蒲公英」:也叫(问问),一般用于询问各种问题。
比较出名的回答有:《楼崇明事件看法》《一号棺献祭是怎么回事》《“星星”这首歌真的有诅咒吗》等
【近现代影视/综艺】
「夜谈」九笙传媒旗下栏目,每周五下午四点更新。
形式为邀请业界术士坐镇并让每期的明星嘉宾去特定灵异地点探秘。
(似乎在拍摄过程中出过意外情况)
热门期数:《第一期:暮坪鬼宅探秘~怪异童谣声~》《第十二期:韵枫染坊~跨越百年的血腥借运献祭事件~》《第二十期:亡魂来电~青平县十七中女生宿舍闹鬼事件~》《第二十七期:碟仙~永不分离的传说~》《第三十二期:另一个家?镜子的房间~》等
「异闻在线」由荆口电视台播出的栏目,多以讲故事投稿的形式进行。
热门期数:《打招呼》《草甸》《红伞》《三中的校友》《同学会》《钢琴键》《蛊棺》《阿槡》等
「旖靈」由青城文化传媒创办的灵异栏目,表现形式为主持人“萨咪姐”与“贝贝”共同去各种灵异地点探险为主。
热门期数:《吃人的花裳》《我的名字》《同学的画》《黄狸坡》《纸扎》《水下》《山神的祝福》《相机》等


放一下短篇怪谈(つд⊂)

无标题无名氏No.53229670

2022-11-05(六)17:15:40 ID: QaDHElu (PO主)

斛羊
【漆雕】
那少年被红绳悬挂于香炉之上。
他的脸上扣着羊骨,殷红的血顺着他瘦弱纤细的脚踝流淌而下,滴落在下面的香灰中。
殷承秋看着那少年没有动,他说不清是少年身上的哪点吸引了他的注意,如若是说可怜,他也从不是个悲天悯人的主。
他只觉得那少年在看着他,那视线透过羊骨面具直射在他身上,在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这视线仿佛是来自四面八方,犹如一条条细如丝线的蛇,将他的身体牢牢捆住。
“这是在做什么?”
“供神,我们漆雕家的神。”
回答的是个穿着怪异的男人,他的脑袋高高扬起,光是从举止上看,殷承秋就不喜欢他那傲气的模样。
“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为首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上前,他似乎有点老眼昏花,伸长了脖子反复打量着殷承秋的脸,如同一只风烛残年的老龟,松弛的皮肤被挣出一条条褶子。
“我想买下那个人。”
殷承秋用手指了指香炉之上的少年,只不过那少年此时已无力抬头,耷拉着脑袋一动也不动。
“不行!”
“一斗粮食是我能开的最高的价格,您能否接受呢?”
殷承秋眯眼,语气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荒唐!你是哪里来的贼人?”
这话是戳了殷承秋的软肋,他平日里最恨别人说“贼”,他本身便是贼人起义,靠着烧杀抢掠才一步步走到如今的规模,但现在既有地位又有权势,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成了他心中一块抹不去的污痕。
现在人见了他都叫“将军”,还谁敢再提起那“贼人”的称号?
“别不识抬举了,殷将军要人是给你们台阶下,好声好气的跟你们做商量,别给脸不要脸!”
跟着他一块南北征战的也是一伙粗人,从各个穷乡僻壤里带出来的没什么文化又吃不起饭的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好快意恩仇,对殷承秋说的话奉为圭臬。
殷承秋摆摆手,身后的士兵立即噤了声,将腿又收了回去,双方这剑拔弩张的气势立刻消了不少。
却不想下一秒殷承秋突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鲜血从那为首的老人颈部喷涌而出,直溅得距离最近的殷承秋满身。
他笑了。
他发出爽朗的笑声,将手里沾血的剑在地面上划出一道血痕。
而老人身后的人只觉得这满含笑意的神情扭曲,如同地底的恶鬼。
老人的尸身僵了几秒才倒了下去,直直地摔在殷承秋的脚边。
“你们供的什么神?见了我不叩拜,我才是你们的神!”
他一脚踩在老人的头上,力气之大只听一声闷响,那头颅竟瘪了下去。
“我没有给你们反驳的余地,你们在同意与死之间选一个,我在跟你们说话,这是神对你们的恩赐。”
殷承秋歪头,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半斗粮食怎么样?我不太喜欢动用武力,当然,如果你们其中有人想跟着我一起走,我这边倒也可以接收。”
那群人不说话,好似已经被刚才的一幕吓呆,双手在胸前比起一个怪异的手势,对着那供台之上摆放的羊骨不断祈祷着。
“什么神?”
殷承秋手里的剑再次抬起,剑尖直指那羊骨。
“你会遭报应的!”
这是他听过最多的话。
要说救那个被挂起来的少年也并非是他本意,只是想看这些愚昧的信徒在被捣毁了信仰之时会流露出怎样的神情。
绝望?痛苦?怨恨?
然后在他的剑下四分五裂。
那羊骨的神仙始终是没有显灵,接连有人血溅当场,剩余的人哆嗦着缩成一团,惊恐的看着握剑的殷承秋。
“一粒米。”
他说。
步伐缓慢地走上供台,一脚踹翻了供台上的羊骨像。
那发黄的骨头随着供桌的坍塌也碎裂在地,黑洞洞的眼窝直盯着底下惊慌叩拜的人。
“这就对了嘛,我才是你们的神啊。”
他站上供桌的残骸,一剑将那吊着少年的红绳斩断,少年笔直地坠落下来,重重砸在香灰里。
“行了,都杀了吧。”
殷承秋提起少年的领子,揭开了那张羊骨面具。
供台下是刀刺入血肉与惨叫交织的声响,在片刻之后便全部停息。
少年的面具下是一张脏兮兮的脸,但也依稀能看出他原本的俊秀。
他才发现这少年已经昏死过去,眼睛紧闭着,那刚才透过面具看向自己的视线又是谁的?
他不愿多想,把少年扔上马车,吩咐手底下的人照看着。
在临走时殷承秋还不忘从携带的军粮里拈出一粒米来,在指间揉搓着,放在那最开始死去的老人血肉模糊的脑袋上。
“报酬我给了,下辈子记得谁才是你们的神。”

无标题无名氏No.53229689

2022-11-05(六)17:16:27 ID: QaDHElu (PO主)

【羊面】
据《稗官野史●澈中书》中记载,澈的开国大将中有一位面带羊骨的将军名为“漆雕柘”。
但关于这位漆雕将军的记载是少之又少,他的来历神秘,最终也没能等到澈朝建立,就在一次战役中与敌方将领同归于尽。
虽然漆雕柘本人的资料稀少,但关于他那张羊骨面具的说法记载却是多的很,其中流传最广的说法莫过于一个名为“斛羊”的古邪神。
「长境入斛,祟羊窥物。」
这斛羊本为古时长荥乡的一种邪祟,也被称为是“祟羊”,常见说法是由惨死的牲畜冤魂所融合形成的秽物。
当地供奉祟羊不能称为是“祭”,而为“饲”,以身饲神。
由此可见当时对“祟羊”的看法比起常见的神祇还是有显著区别的,人们对其还是更偏向于邪祟,亦或“牲畜”一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地人因战乱南迁,将这种邪祟的供奉文化也随之带去了他乡。
一代传一代,有人开始改变对于“祟羊”的传说,毕竟也没有人希望自己家世代所信奉的东西到头来是个牲畜变成的邪祟,从这个节点开始,“祟羊”变成了“斛羊”,而对其的来历也由牲畜形成的邪祟变成了掌管牲畜的神祇。
但邪祟毕竟是邪祟,即便是冠以正神的名号也无法解除祂身上原本的“邪性”。
而这邪祟之所以会有如此之多的信徒,也与当时的战乱所带来的疾病与饥荒有关。
当供奉正神未能给自身带来利益之时,人们就只能寄希望于歪门邪道,“祟羊”也便应运而生。
传说只要按时以活人饲祟羊,就可保佑整片区域的人逢凶化吉,转危为安。
靖朝末期,斛羊的信奉已经趋于正道,各地皆建有庙宇供奉,而这其中对斛羊奉献最大的一个贵族便是漆雕氏。
漆雕氏族虽为世传贵族,但却一直隐居于朝外不问世事,他们对斛羊的信奉已经到了一种痴迷的程度,用以饲斛羊的人祭也都是本族之人,他们认为能被斛羊所食,是莫大的福分。
对于斛羊的形象描述古书中也没有详细记载,只有《地方杂谈》中有提到最开始的“祟羊”的大体形象。
对应了那句“祟羊窥物”,传说这邪祟是有很多只眼睛的,密密麻麻的藏在每一个黑暗的角落,窥视着信奉自己的信徒。
只要有供奉祟羊的人家,就可以在其家中的角落里看见粘腻的黑泥,仔细闻会有一股腥臭味。
一般用来供奉的神像都是家中所养的羊头骨制成的,而其余部分的骨头则会被制成不同的法器来配合祭祀仪式。
后殷承秋发动起义,漆雕家也在一夜间全数死亡,待到被人发现之时,却只见满地的黑泥。
漆雕家唯一的幸存者便是漆雕柘,跟随殷承秋四处征战成了澈的开国将领之一。
【平旸县夫妻烹尸案】
1996年7月23日晚8时,平旸县伏河区警方接到报警称一处小区居民楼内一户人家散发出恶臭,该户业主也已多日未有外出,邻居敲门也没有回应。
待到警方到达现场破门而入后却发现令人惨不忍睹的一幕。
户主一家姓姬,于三年前搬入依家小区,丈夫姬某从事装修工作,妻子刁某则是一个全职家庭主妇。
两人育有一女,今年刚好一岁。
案发现场姬某倒在自家客厅中,头部被人切下摆在茶几上,眼耳口鼻中均渗出黑泥,散发着一股类似鱼虾腐烂的恶臭。
在警方调查尸身后发现,其身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牙印,看上去并非来自一种动物,而两根长木钉直插入他的手背,将其生生钉在了地上。
而当警方在准备收起其头颅的时候,却发现他头颅之中还插着什么东西,取出来一看竟是一尊羊头骨的神像!
警方勘查了整个屋子,均没有发现刁某的踪迹,而当警方走进厨房时,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恶臭瞬间让为首的几名警员搁着防护罩都不禁干呕。
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火已经关停,但里面的粘液却还是溢出了锅盖。
在揭开锅盖之后,里面是粘稠的如同煮化了的肉粥一样的东西,还能隐约看见几根黑色的毛发。
警方顿感不妙,将锅中肉汤带回警局调查后发现竟是夫妻二人年仅一岁的女儿!
丈夫与女儿皆以如此残忍的方式死去,而妻子却始终下落不明,警方怀疑这起案件与多年前的一个名为“圣明教”的邪教有关,只因这圣明教所信奉的邪神就是个有着羊头骨的怪物,也被人称作是“曙羊”。
在案发两月后,距离伏河区不到二十公里的一处郊区有人报警称发现一具成年女人尸体,而且警方赶去后发现,那具女尸正是前段时间依家小区案中失踪的女主人。
但此时的刁某却浑身赤裸,嘴巴大张着紧咬着一只红色木匣。
在警方取出木匣后发现里面装满了黑泥,甚至于说还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泡。
木匣的底部印着一颗眼球,似乎在透过这木质的载体,森森地看着外面的所有人。
【漆雕摩阁】
我不知道那是否还能称之为“人”。
我第一次偶遇他的时候是在一年深夏,在路径平旸县山中的一处破庙里。
庙中已无神像,不知是已经被人搬走还是原本就没有供奉过。
“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个嘶哑又尖细的声音从破庙的顶部传来,我四下观瞧却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最后是一滴黑色的粘液掉在了我脸上这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他被无数细密的红线缠着绑在庙顶部的一处角落里,漆黑干瘪的身躯几乎与那片黑暗融为了一体,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那东西根本无法称作是人,干枯的身躯像是脱水的标本,他的皮肤是纯黑色的,面孔之上只有一张嘴巴,嘴巴往上是粘黏在一起的皮肤。
他的四肢像是几条干木棍,细小的耷拉着。
猴子。
不知道为何我的脑海中会有如此想法,这玩意儿也实在长的不像猴子,硬要说的话,那就是猴子的标本。
他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他,突然嗤嗤地笑了。
“带我出去吧,带我出去吧,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你是什么东西?”
我问他。
“什么东西?我是人,我叫漆雕摩阁,姑娘,你带我出去吧,我在这儿呆着太孤独了。”
我自然不信这东西会是人,不如说可能他从前是过人,但现在也肯定不是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们信仰我,供奉我,我便存在,他们舍弃我,遗忘我,我便变成了这副样子。”
那个名为漆雕摩阁的怪物说着,缠绕着他的红绳也在不断流动着。
“你是这里的神?”
“不,我是人,我是饲养神的贡品。”
那些红绳纠缠着带着他探下身来,靠近了看一股浓烈的香火味直钻入了我的鼻腔。
“带我走吧,圣明教需要新神。”
【「旖靈」关于“羊”】
#这是一段直播采访中的内容#
(嘈杂的人群,混乱的菜市场,阴暗的小巷。)
萨米璐:您好先生,我们是灵异节目旖靈栏目组的,我们可以采访您一下吗?
???:问吧!
萨米璐:那么请问——您对羊是如何看法呢?
???:羊?不都说属羊的命不好,十羊九不全……
萨米璐:那是旧时代的说法,何况羊从古至今都是瑞兽,怎么来的苦羊命呢?只不过是当时那些人为了反太后提出的言论罢了。
???:好吧,其实我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就是我小时候有个二姨属羊,后来家里遭了难,夫家人就把这事归结于是她的属性。
萨米璐:能方便问一下详细情况吗?
???:喔,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96年有个烹尸案的新闻,平旸县的。
萨米璐:依家小区那个吗?那个倒是听过,到现在还没破案,很吓人啊。
???:那家的女主人就是我二姨……
萨米璐:真没想到会如此巧合,您方便透露一下关于其中的细节吗?
???:该说的我其实当时也已经跟那边的人说了,我二姨从之前开始就一直疯疯癫癫的,连着我二姨夫也是,也说不清是谁先开始疯的,那小姑娘跟着他俩也是个惨呦,成天被打骂的。
萨米璐:当时没人去报警调节吗?
???:家里事谁管的着啊,我们亲戚也只能是见了面说道说道,真要报警谁想撕破脸。
萨米璐:呃……那除了疯癫以外,你二姨家还有什么其他表现吗?
???:脏,她家人都很脏,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我们亲戚家都不愿意叫她家里人来做客,每次来都会留下一堆污渍,又臭又难打扫的。
萨米璐:难道是因为长时间不洗澡吗?
???:这谁知道,而且都觉得她家是不是信了什么歪门邪道,后来她那个丈夫连班也不上了,就成天窝家里烧香,弄的满屋的味儿,邻居都投诉。
萨米璐:那自从你二姨去世以后还发生过什么异常情况吗?
???:异常……自从她们一家去世以后的那段时间,我们这亲戚老是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羊叫声,但是又找不到来源,就说是二姨回来看看大家。

无标题无名氏No.53229905

2022-11-05(六)17:25:40 ID: QaDHElu (PO主)

发不上来

无标题无名氏No.53267684

2022-11-07(一)00:31:42 ID: QaDHElu (PO主)

>>No.53257644
对的!漆雕柘就葬在棺口村,但是因为关于他的信息太少村里人也不知道这是哪位大人的墓,所以就根据羊蹄印取名为羊蹄子墓了,但是漆雕柘生前把自己后世献给了斛羊,所以斛羊就一直守在这个羊蹄子墓里

无标题无名氏No.53618673

2022-11-20(日)22:39:48 ID: QaDHElu (PO主)

污秽神

无标题无名氏No.54174384

2022-12-14(三)15:00:25 ID: QaDHElu (PO主)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被妖怪吃掉了心肝。
「妖怪」
说是妖怪也不是妖怪,那是个人,但在我的潜意识里认为他是个妖怪。
那是我的师父,是收留我的人。
师父是个瘸子,抽旱烟,靠近鼻子的地方是一大块乌紫的胎记,看着就像是舞台上的丑角似的,只不过人家那是白色的油彩。
我记得那是个深冬的午后,外边的太阳虽然爬的老高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
我挤在人群里看他表演,人头攒动,我只能听见他们在喊“好”,每跟着一声好,人群就好似被风吹起的水流般的涌动,不断的把我推向前方。
只不过他们是在看戏,我却是在找谋生的出路。
镇上人越来越少,先前每天还能讨到半个馒头,现在却连一碗凉水都难要到。
路边的饿殍比口袋里的钱多,每天都有人推着小车来拉尸体。
尸体要被送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明天躺在那小推车上的可能就是我自己。
人群中央围着的就是那个脸上带着胎记的瘸子。
他一手拿着一把缠着红布条的刀,一手提了一条黑毛小狗。
他把刀在磨刀石上反复磨的锃亮,嘴里“呸呸”的往刀上吐了两口唾沫。
我反应过来原来那是应该吐酒的,可是他没有钱买酒,于是就只能吐唾沫。
小狗的嘴里发出呜咽声,可怜兮兮的豆豆眼看着四周的看客。
没有人愿意去救它,大家都想看这瘸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各位——请看好——!”
只见那瘸子把小狗往木凳子上一放,手里的刀顺着那柔软的腹部便切了下去。
殷红的血滋了那人一脸,滴滴答答的又流回小狗被剖开的肚子里。
兴许是那刀法太快,这狗还没来得及反应,四肢还在不断的扑腾,有温热的血溅在我的脸上,我伸出舌头去舔,咸咸的,铁锈味。
瘸子把刀放下,从狗肚子里把内脏取出来,放在那冻得干冷的地上,一字排开。
那狗还在动,鲜红的内脏上冒着白气。
“各位!”
那瘸子又喊了一声。
他从地上拿起内脏,囫囵塞进嘴里,吃的满嘴红彤彤的。
有不少看客因为这血腥又恶心的场面走了,但又有更多的看客来。
吃完了内脏,那瘸子拄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又拎起那只小狗,往地上一摔,那小狗突然“汪汪”吠叫起来,“噌”的一下翻过身,拖着血迹绕着场子打转。
瘸子端起一旁的锣鼓,开始围着要钱。
钱币砸在锣鼓里叮铃咣当,在他走到我跟前时我伸手拽住了他。
“爷。”
我说。
“我也想跟你学,我当你学徒,我能吃苦,什么苦都能吃。”
他要走,我就缠着他不让他走,末了他叹了一口气道。
“好吧!”
他揪住了我的衣领,一下子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
没想到他的力气会如此大,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揪着我讨完了一圈钱,然后把我扔在了方才的木凳上。
刚才那只被剖了心肝的狗此时围上来,耷拉着舌头来回的转。
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什么,我紧紧地闭着眼睛。
“各位————这次要取的是这活人的心肝!”
我大惊失色,慌张地想从那木凳子上爬下来,但却被他一把按了回去。
“别动。”
他冷声道。
“不会死。”
我看见他笑了。
他手中的刀沿着我单薄的衣服划下,就好像切开一张薄纸一般的不费力。
温热的血流淌而出,我却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他从我的腹部不断往外取着脏器。
鲜红的,柔软的,血淋淋的。
被他塞进了嘴里,像是一只可怖的妖怪。
“铛!”
清脆的锣鼓声响起,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
从胸口到腹部还开着一个大口子,可以一眼看见里面的构造。
里面是空的。
我的内脏被他吃了个一干二净。

[心肝]
“古彩戏法?”
我问。
他只是摇头,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
“仙术。”
真要是仙术那还就怪了。
顶多也就是“妖术”亦或“邪术”,仙应当是圣洁的,就像是壁画上画的起舞的仙女,座上威严的玉帝,那才是仙。
反正我是没听说过是谁家的仙术要吃内脏的。
那天以后我是拜入了他师门下。
只是这被他吃去的内脏是再也没还回来,即便是他用火钳子把那开了的口子给捏上了,但里头空荡荡的,就连吃进去东西都感觉不到饱。
那只被他剖了心肝的小狗又被他装上了心肝,只不过这次是从外头捡的些下水,乱七八糟的,我只看见红彤彤黏糊糊的一团,被他塞进小狗的肚子里。
“下次表演还能用。”
他说。
“那我的呢?”
“我给你保管着呢,你不能装这些,装了....那些就装不回来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抽了一口旱烟。

「平瘸子」
我只知道瘸子姓平,不知道他叫什么。
他替我保管的脏器,到最后也没能还给我。
我跟着平瘸子走南闯北,四处表演戏法糊口。
那只小狗也跟着,到最后它肚子里都不知道换过多少脏器,也不知道换过多少种动物的脏器,甚至于说那瘸子还会从死人堆里找那没完全腐烂的脏器给小狗装上。
我最擅长表演的是吞刀,里头的内脏没了,自然也不怕会碰到什么不该碰的而丧命。
从前我就见过一个要和我们抢生意的班子,那个汉子一急,刀不知道碰着了里头什么东西,他慌忙又要把刀拿出来,但还没等他完全取出,登时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表演变成了事故现场,那个班子的人也只得把汉子的尸体收拾了抬进帐子里去。
平瘸子喜欢抽烟喝酒,可是他没钱喝好酒,他就买些粮食和水,咕嘟咕嘟往嘴里灌,末了他擦擦嘴。
他说
等过上几年,就能变成好酒。
我问他
“你为什么要吃那些内脏?”
血淋淋的,一看就反胃。
他说你不懂,内脏是累赘,没了内脏才轻松。
空空一副皮囊,也不会生病。
[天德]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有个给人做帮工的娘。
她说我姓张,给我取了个名叫张狗子。
贱名好养活,我那身强体壮的娘死在了麻袋底下,我却靠着捡垃圾活到了遇见平瘸子。
平瘸子却嫌这名不好,硬要给我改名。
于是我就变成了张天德。
天德,天德。
他说那是个富家少爷的名。
那少爷早夭,内脏被他吃了去。
我有些不满,怎么给我取个死人名,这不是咒我死呢?
没想到他却咯咯笑了。
“你不会死。”
我注意到他脸上那块乌紫的胎记更大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在我二十岁那年,平瘸子还是死了。
我没想到他会死。
他死的毫无征兆。
我的内脏他还没有还给我。
我没有埋了他,日复一日他的尸体也没有腐烂。
我还是每天出去表演,那只小黑狗还在,每天就在我屁股后头跟着。
我突然有了打开他的身体看看的想法。
他吃进去的那些内脏。
还有那没来得及喝的“好酒”
究竟在他的身体里变成了什么?
我用他平时用来划开狗身体的刀从他的脖子上划下。
没有血流出来。
什么也没有。
里面空空如也。

无标题无名氏No.54174395

2022-12-14(三)15:01:20 ID: QaDHElu (PO主)

「针线」
我穿一针,她引一线。
……
...
三岁时我看见他们带走了父亲,父亲踉跄地被他们拽出门去,冲我回头笑笑,他说。
“等我回来。”
可他却永远没有回来。
直到我八岁那年才知道他死了,尸骨就埋在那铁路底下,千千万万次火车从他身上碾过去,冲散了他残存的魂魄。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跑去看那铁路,看铁路上大人们害怕的铁皮怪物。
要去向何处呢?
那铁皮怪物发出震耳欲聋的怪叫,带着满车不甘的冤魂驶向远方。
黑色的怨气不断的从那上面涌出,牢牢地抓着这辆夺走了他们性命的东西。
家里没了父亲也一样要生活。
母亲从前是做织布生意的,自从父亲死了以后就又开始忙活起来。
她要养活我们一家三口,平日里哥哥也会拉着我去外头抱着一只大木箱沿街叫卖冰棍去。
只可惜母亲的织布生意并不算好,外头的布又好又便宜,几天一更新,好看的花色层出不穷,从外面运过来,放在摊位上卖,镇上的姑娘们都喜欢,穿上那花布做的裙子高兴的不得了。
母亲的生意愈发冷清,在没人的时候她便抱着布愣神。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看见我和哥哥回来她的眼泪就啪嗒嗒的往下掉。
她拿那些布给我们一人做了一件新衣裳,
剩下的布便便宜卖出去,卖给拉车的车夫,卖给从前认识的伙计。
赚来的钱也只够我们吃个三天,三天以后她便又要去找新的买主了。
我也曾试着跟母亲学织布,但我的手太笨了,总是弄的一团糟。
母亲看着我叹气,她把我抱在怀里,握着我的手教我绣花,一针一线,一片叶子都要绣上半晌。
细细密密的针脚每落下一次便勾出一抹绿,层层叠叠的绿变化着,比那外面卖的洋布要好看一千倍。
「洋人」
起初乐安县的人都认为那留着短头发穿着怪衣服的洋人是跟着那铁皮怪物而来的伥鬼。
那摄人心魂的铁皮怪物是老大,那些个白皮肤的伥鬼就是四处抓人当怪物吃食的小兵。
大家都很怕他们。
最畏惧他们的就是他们能在太阳底下活动,不是说那些杀人的鬼怪都不能见光的吗?
可逐渐的,怪物拿着实惠的货物过来,大家也就逐渐接受了他们。
就像是那实惠又好看的洋布,尽管母亲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是怪物的诱饵,但却没人愿意听,他们都着了道,把白花花的银子换成洋人的货币,然后乐此不疲的去尝试洋人的东西。
[药]
安分守己的生活并没有换来平安。
哥哥在去卖冰棍的路上叫人开车撞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在石子路上滚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躺在地上不动了。
旁边的小孩蜂拥而上,抢走了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木箱,里面的冰棍被他们瓜分殆尽。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他心疼地摸着自己的车,恶狠狠的对着哥哥的尸体叫骂了几句,便又上车扬长而去。
我没有把这事告诉母亲,但还是有人告诉了母亲。
傍晚的时候母亲给我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昏黄的烛火亮着,在我扒拉完最后一口饭的时候,我听见了厨房里传来响动。
母亲的尸体挂在房梁上,一晃一晃的仿佛是在打秋千。
她的脚下还躺着一瓶药。
药老鼠的。
瓶口没打开。
「船」
初春的时候,渡口来了一只大船。
木头的,上边华丽的很,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们说那是三仙姑和圣母娘娘的船,船还没靠岸,岸边就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比当年那铁皮怪物来时人还多。
我也挤在人群里,隔壁家的黄小莲拉着我的衣服。
她说那是红灯照,她也想当红灯照。
我说红灯照是什么?
她说那是杀洋人的,里头净是些会法术的仙姑,那伙子洋人怕她们怕的要命。
我说那我也加入,可是我不会法术。
她说没事,里头人会教,只要不怕死就行。
黄小莲的家里人也是被洋人害死的,自从母亲死了以后我便整天跟她混在一起。
她说这叫同病相怜。
她从前是念过书的,她家境比我家好。
在船靠岸以后她便拉着我往前钻,她还叫上了镇东头的孤儿李妹妹,我们仨靠着瘦小的身躯很快来到近前。
黄小莲对着领头的女人说我们想加入。
黄小莲的口才很好,噼里啪啦的跟那女人说了一堆。
我在旁边附和。
我说我恨他们,我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李妹妹听不懂,就在旁边点头,说想吃饭。
最后我们还是被她带进了船里,船里的空间很大,里面都是女人。
最里头坐着一个穿黄布衣衫的女人,她的面容俊美,就好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她没说话,站在她身边的一个身材微胖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问
“什么仙。”
我愣住了。
黄小莲道
“三霄娘娘。”
女人点头,叫人带我们去练练胆。
我不知道要怎么练胆,于是就跟着走,去了一个黑黢黢的船舱里,里头已经站了好些人。
我听见她们在念什么请神词,摇头晃脑的,不知道能不能真请来。
黄小莲也让我念,她说我是云霄仙子下凡,念了就有勇气了,念了什么也不怕。
我便点头也跟着念。
“天灵灵,地灵灵,我请云霄仙子下凡来!”
念了好一会儿,刚才的女人从外头抓过来一个人。
那人脑袋上套着麻袋,不断地挣扎扭动着身子。
那女人给了我们一人一把小刀。
然后说
“杀了他。”
刚开始还不敢有人上前,但有一人开了头,接下来大家就依次上去捅那人。
小刀在那人身上刺出窟窿,殷红的血不断从里面冒出来。
黄小莲拉紧了我的袖子。
我听见她在念请神词。
我也在念,念了就不害怕,念了就不害怕。
那一瞬间我仿佛是真的有了云霄仙子的力量,我闭着眼拿刀刺去。
那人已经不动了,我接连刺了好几刀,身体里似有暖流流过。
最后一刀扎在那人的脑袋上,我分不清是什么位置,麻袋瞬间被血染红了。
刚才的那女人拍起了巴掌,她说我是被云霄仙子借了力,大家都应该向我学习。
一时间我也觉得是神在保佑我。
肯定是在走进这木船的那一刻起,神就在跟随着我了。
有人把那被捅成筛子的人头上的麻袋打开,里头是个中年男人的脸。
不是洋人。
我的手抖了一下。
黄小莲说
“走狗,呸!”
大家都呸起来。
“我们不光要杀洋人,还要杀走狗!”
「头」
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船里也混进去了走狗。
跟着娘娘风光了几年,最终还是落得了一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他们给我们关了不同的牢房,每天都能看见有姐妹被带出去。
她们出去的时候嘴里还在念叨着请神决,只要念了就有力量,只要念了就不害怕。
云霄仙子也一定不会让我死。
直到被带出去的那一刻我还在这样想。
“云霄仙子————下凡来!”
“砰”的一声,枪响了。
子弹穿过我的眉心,但我却没有倒下去。
人群开始闹腾起来。
“妖女要砍了头才能死。”
走狗献策。
他们又按住了我的身体,一点一点用刀磨断了我的脖子。
我能看见我的身体双手反绑着跪在台子上。
我的身体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女人。
「西封」
我的身体抱着我的脑袋。
晃晃悠悠地从乱坟岗里站起来。
我想起家里还有针线,我想起母亲教我缝的牡丹。
我朝着家的方向走,一路上遇见的人都惨叫着逃跑。
黄狗冲着我嚎叫,野猫也发出刺耳的悲鸣声。
在天明之前,我跑回了自己家中。
家里已经有人在等我。
那是个带着眼镜的青年。
他手里拿着针线,摇晃着坐下的摇椅。
他说
“祂不希望你死,快把脑袋缝上吧。”
我麻木的拿过针拿过线,鲜血混着脑浆不断从眉心的窟窿里往下漏。
我想着从前母亲教我的方法,穿针,引线。
我把脑袋缝回了脖子上。

无标题无名氏No.54314196

2022-12-21(三)22:02:06 ID: QaDHElu (PO主)

「兰少爷」
城北的兰少爷惹了花柳病死了。
这事我也是听说。
听站在门口揽着箩筐的婆子们叽叽喳喳,她们是走哪说哪儿,围在哪个地方,说的忘乎所以,平日里也就这点乐趣。
我挨在木门口听了半天,上边的倒刺扎的我脸颊生疼。
没人不喜欢听绯闻,还是这带点桃色的绯闻。
那个脸上带着痣的婆子讲的绘声绘色,说到动情处嘴唇往上一撅,引得旁边的人笑成一团。
我也想笑,但我憋着。
要是我笑出声她们就要走了,师父也得来敲打我。
“哎呦!”
天有不测风云,哪知这脚底下的年岁比我都大的木门槛猛的一撇,我整个人便撞出门去。
我正倒在那些婆子中间,她们一副见了流氓似的惊愕模样,嘴里喊着“啊呀,啊呀”的,从箩筐里掏出烂菜叶子来砸我。
砸完了她们便一窝蜂散了,只留下我一个揉着摔疼了的膝盖站起身来。
我的耳边传来一阵小孩的嬉笑声,一块石头正打在我的面门上,师父家的那个坏小孩身上披着件大褂子正坐在墙头上坏笑着看我。
他那一张脸涂的煞白,就算是在大太阳底下叫人见了也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
师父姓公羊,公羊奉之,听着文艺,搁古时候得是个文官的名字实际上是个茅山术士。
我自幼跟着他学艺,也不知道搬了多少个地方,近两年才搬到这镇上。
那墙头上的小孩也不是什么普通人,那是师父的小儿子,但早年夭折了,按理来说是比我大,但身材和心智却是永远停在了七周岁。
“你不干活偷听人说话,我要告诉我爹去。”
说罢他就跳下墙来,一溜烟朝着屋里跑去。
我也赶忙去追,却迎面撞上了正往外走的师父。
结结实实的撞了个满怀,那坏小孩就躲在师父的身后笑。
“你又听了什么?”
师父的脸上收起了笑容。
“东西都跟家来了,瞧瞧你肩膀上,没觉得搭着两条人手么?”
师父说对于这横死的人最忌讳谈论私事。
特别这兰少爷还不是一般的横死。
那些婆子们说是说,祸从口出,她们近日里也要倒霉,但我是听了这故事,相当于是她们把这霉事传了一部分给我,而师父这地方阴气又重,这兰少爷的冤魂就这么跟来了。
坏小孩蹦到我身上,用胳膊揽着我的脖子死命往后拽,拽的我伸舌瞪眼,差点没给他拽的咽了气。
可随着他的手一放,方才那股缠绕在我身上的阴冷气息也瞬间不在了,坏小孩颠颠跑着用块红布包着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拿给师父交差。
“什么玩意……”
我暗骂了一句。
只见师父用桃木剑挑了那红布包放在一个铜盘里,那红布包顿时散发出白烟,里面的东西挣扎着吱哇乱叫。
坏小孩拍起巴掌来,围着铜盘子转圈,直到那白烟散尽,红布包也变作一块红布平平地躺在了盘子里。
“这兰少爷不是花柳病死的?”
我问。
师父瞪了我一眼。
“不该问的别问。”
“好好好……不该听的别听。”
我无奈的举双手投降。
「断头饭」
一觉醒来是在夜里。
我分不清是几时几刻,抬眼正对上的就是坏小孩那张青白的脸。
我啊呀一声惊叫坐起身来,扭头就想去教训他。
却不想他滋溜一下蹿下床,从肚兜里摸出面镜子来。
那是师父常用的八卦镜,镜子里面映射出我的脸,还有一张脸。
一张烂了半边的女人脸。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手指颤巍巍地从枕头底下摸出张黄符来。
“别动嘛,这女人恐怕跟那刚死的兰少爷有关系。”
坏小孩蓦地收起了八卦镜,又掏出一根粘了鸡血的麻绳来往我脖子上一套。
一用力我的身体径直向前栽过去。
我不知道他想干嘛,这坏小孩做事总是那么摸不着头脑的。
“你如何知道?”
我问他。
“噢,瞧着她身上有那兰少爷的味儿,刚吃了那兰少爷的魂儿,我能分不清?”
“你怎么把他吃了,师父叫你吃的?”
我被他压在身子底下,胸口憋着一口气。
“老头不管这个。”
他猛的往上一抬绳子,我直接翻起了白眼。
绳子松了,我扭头看他手里绳子那一头还拴着什么东西,就这么凭空飘在那里。
他往自己手心里呸了两口,我感觉他冰凉的手蒙上了我的眼睛,再抬起来时我就看见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个黄花大姑娘。
那姑娘的脖子上栓了一条麻绳,跟我的脖子栓在一起。
那姑娘有一半脸好的一半脸是烂的,看着好不瘆人。
她哭哭啼啼的用长袖子抹着泪,我这才发现她好像就是城里歌厅挂画上的那个小春莺。
小春莺我从刚到这地方的时候就知道,她的名声在城里富少圈子里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我不是富少,但是随着师父去给富少解决的怪事也不少。
来来去去也是了解了他们圈子里的那些破事。
小春莺穿着一身浅粉色的衣服,很宽松,如果是不看那半张烂脸的话那绝对是个绝世大美人。
“兰少爷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坏小孩直接开问了。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因为我身上也有兰少爷的味儿?”
我也问她。
“他们家把我尸身扣下了!”
小春莺道。
“我找你……我找你是为了请公羊师父帮忙!”
原来不是找我。
瞧她那哭丧的可怜样,我不禁也心生了同情。
“他们家为什么要扣你尸身?”
坏小孩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不会是想着借你的尸身转生吧?你和那兰少爷也不是一个性别啊。”
坏小孩撇撇嘴。
想想也不是换身体,不知道那富人家留下她一个弱女子的尸身是要做什么。
“你是被他们家害死的?”
我问她。
“我不知道。”
她说。
“那日我就记得我从佰念会出来吃了一碗白米饭,然后就突然没了意识,再醒来就成这样了。”
「脑袋」
最终我还是决定跟坏小孩一块去那兰少爷家看看。
虽说师父不让多管闲事,但只是搞清楚这人是怎么死的不管不就成了。
我的脖子依然跟小春莺的栓在一起,我一动小春莺跟风筝似的也跟着我动。
坏小孩披着衣裳在前面走,蹿的跟猴一样,我跟不上他。
他是感觉不到累,但是我跑一会儿就累的不行了,气喘吁吁,要把肺咳出来。
他戏谑地瞟了我一眼。
“要不你也死了吧,我叫我爸把你也变成跟我一样的。”
我白了他一眼。
“我才不呢,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还想多晒几年太阳。”
兰少爷家是城里的大户人家,平日里都有家丁守着,想轻易进去是不太可能。
于是坏小孩又从怀里拿出一根红线,一端缠在我手腕上,一端系他脚腕上。
“我爹教我的法子,能暂时跟那女鬼一样看不着实体,但要是这府上也有开天眼的那就不好办了。”
我点头。
蹑手蹑脚地贴着墙走进院子。
女鬼还在我后边飘着,她那张烂脸却没刚开始看那么惊悚了。
院子里没什么异样,看来这小春莺的尸身应该是在这屋里。
看着坏小孩穿门而过,我也闭上眼咬咬牙直接撞了过去。
那门仿佛是摆设,毫不费力的就穿了过去。
屋里空荡荡的,正中央摆着兰少爷的遗像。
“这个兰少爷是得花柳病死的?”
我问身后的小春莺。
她没说话,但是摇摇头。
“那兰少爷可不是花柳病,他那脑袋都炸开了,我可没见有什么花柳病脑袋能成那样。”
坏小孩倒是开口了。
难不成是这兰家人在搞些歪门邪道的报应?
我没看见那兰少爷的死状,但听坏小孩的描述也是一阵反胃。
屋里在烧香,浓重的香味让我有些晕晕乎乎的。
“这边。”
小春莺突然指着一扇禁闭的木门道。
我点头,闭眼撞进门里。
一个没站稳在撞进那房间的同时倒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我睁眼去看,我身下是那兰少爷的尸体。
不对还有一个。
兰少爷身边是小春莺。
我听见小春莺尖叫了一声。
这兰少爷的脖子上缝了另一个人的脑袋,是小春莺。
而小春莺没了脑袋的尸体正倒在另一边。
“把两个不同的人缝在一起……兰家人是要干什么。”
我不禁喃喃了一句,连忙从尸体上爬起来。
“男身……女相……男身女相。”
坏小孩的嘴里嘟哝着。
他边说着边走上前,一把撕开了兰少爷的衣服。
他的肚子里鼓鼓囊囊的,肚皮被什么东西撑起来,像是当时被红布包包住的兰少爷。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相貌庄严的女人走进了屋来,满脸怒意的看着我们。
坏小孩却丝毫不慌,手下一用力扯开了那兰少爷的肚皮。
一颗人头露了出来,上面还包着一层黏腻的血丝薄膜。
“老爷————”
那女人扑了上来,抱着那颗人脑袋哭的歇斯底里。
我看着她哭,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情感起伏。
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哒”
小春莺尸体的头发散了,脑袋也滚了下来。
我看见,那夫人的脖子上,也有细细的一排线。

无标题无名氏No.54314205

2022-12-21(三)22:02:26 ID: QaDHElu (PO主)

「拜香」
师父让我们不要多管闲事。
拿了铜镜来把小春莺收进了镜子里,然后把镜子给了坏小孩保管。
坏小孩拿着镜子,对着镜子里的小春莺喊,叫她唱歌。
我是有些不忍,把镜子从坏小孩手里拿了过来。
小春莺不哭了,她这次在笑,阴恻恻的笑。
我问她
“兰少爷是不是你杀的?”
她摇头。
“兰家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点头。
“现在的兰夫人是不是兰老爷?”
她点头。
“所以你也不是小春莺吧。”
坏小孩突然道。
她点头。
坏小孩从外屋拿了三炷香来,点着了对着镜子绕了三圈。
镜子里的小春莺的面容渐渐融化,变成了兰少爷。
“兰少爷不是被你吃了吗?”
我惊讶的问他。
“为什么会有两个兰少爷的魂。”
一想到我还跟这兰少爷绑过红绳,我就身上不禁起了鸡皮疙瘩一阵恶心。
“男身女相,兰老爷是走火入魔了?”
坏小孩问。
“我只想逃出去,去国外,远离这迂腐的家。”
兰少爷的声音幽幽从镜子里响起。
“既然他毁了我,那我也只能毁了他。”
“咔哒。”
门突然被师父从外面推开了。
他把镜子扣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念起了咒来。
镜子颤动着里开始渗出粘稠的鲜血,不一会儿便没了动静。
“没有兰少爷,没有兰夫人,没有小春莺,他们都是兰老爷。”
师父突然开口。
“算天算地是没想到会折在内斗上,现在他是修不成了。”
师父留下这两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就拂袖离去,临走前还叮嘱我们说莫要管闲事。
“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坏小孩。
“仙有九魂,九九归一。”
坏小孩捡起地上的镜子碎片。
“他找到了三个。”
坏小孩拼起了三块碎片。
“但是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独立的个体。”
坏小孩又拼上了第四块碎片。
“碎了的,就拼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