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存放着报废的铁处女刑具。我向她介绍这东西的用途,指给她看那些生锈的和弯曲的钉子,被鲜血染黑的狭窄桶棺,以及为鲜血流往浴室而预留的管道。”
“‘您用它来处决犯人吗?’姑娘天真地发问。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带她走进了第二间房。”
“那才是真正的刑房。沉重的铁门内整整齐齐摆放着三副刑具,我看向那姑娘,她仍旧是一副天真的神情,同她与男人交欢时老练的样子完全不同。她问:‘为什么要造这样厚重的门呢?’第二个问题我也没有回答,我又打开了第三间房的门。那是我奢华的浴室,即使它被无数人的血液浇灌,在这隐匿着无数影子般沉默的仆人的城堡中,它是如此的洁白,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血痕。姑娘继续发问:‘您平日都在这沐浴?’我说:‘是的,但不是每天。’我拉响了铃,管家很快就命人拖着一个少女来到了这里。那姑娘仍惘然不知我意欲何为,但是很快,她就听到了隔壁惨绝人寰的叫声。”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夫人,请让我离开这里。’她把头扭开,双手捂住了耳朵,几乎要昏倒在地。而我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起来,按着她的头让她去看那汩汩注入浴缸中的鲜血。姑娘哀求道:‘让我走吧,夫人,我发誓我会为您保守秘密,放我走吧。我死也不愿意再听见这可怕的声音。’”
“我说:‘站起来,别像个懦夫一样讲话!我原以为你这样的女孩能够比其他来到这里的人胆子更大一些呢。’我将她拖到浴缸旁边,提着灯让她去看映照在那血池中她自己的脸。姑娘小声啜泣着,她浑身发抖。但是隔壁的惨叫和哭泣还没有停止,她便缓缓地拿手擦干了脸,站了起来,倚靠在浴室洁净的砖墙上。”
“‘夫人。’她像梦呓般开口说道:‘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她起身的动作摇摇晃晃的,像个垂死的人。眼睛起初还像蒙在一层雾中,但是很快就变得闪闪发亮,像绿宝石一般的。”
“我答道:‘为了将尘埃的生命集中在有价值的人体中。’”
“‘不,不,我问的不是那个。’那姑娘‘吃吃’地笑起来,她以一种娇柔的姿态倚在刑房墙体的另一面,尽管管家没有给她任何配饰,但她却比此前的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加动人。‘夫人呐,假若您需要我奉上生命,只需要像隔壁那样就可以了,您又何必纡尊降贵亲自带我参观呢?’”
“‘您怎么就不肯承认,其实您心中爱慕着我呢?’她缓缓地褪下衣裙,露出两只洁白的乳房,和那硕大的紫红色的乳头,像两粒成熟的葡萄。‘您爱着我,也崇拜着我,自从窥见我与他人做爱开始。’她强硬地捉住我的手,按在她的乳房上,随后滑向小腹,这里蕴藏着亘古不变的一切秘密的源头,一切生命的起源。”
“‘我不能这样做,我是信教的人。’我慌乱地想要挣脱她,摔倒在了地上。连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看到什么,才会预先命令所有仆人都等在外面,只留下姑娘在浴室中。现在我终于感到害怕了。”
“‘您必须这样做。’姑娘强硬地命令道。我看向她。在那姑娘弯弯的眉毛与丰润的嘴唇中,生长着同它们格格不入的冷酷的绿色眼眸。她的略黑的肌肤仿佛焕发出光彩,她变得犹如圣像般不可抗拒。在她的脸上,无数的牺牲者的目光反映在那上面,从第一个被锤子敲断全身骨骼的男人,到通身钉刺伤痕苍白的少女,连我自己,傲慢的冰冷的三十岁女人的脸,也映在她刀锋一般的目光中。我认出了那是我在第一次观刑时就认定的今生唯一一次皈依的对象的目光。”
“我半跪在地上,抚摸着她充满女性魅力的、经历过无数次性爱的身体,那是一个严苛的教徒干瘪的心灵从来不曾拥有过的。那一刻我确信了我生来便不是上帝的子民。姑娘的神情变得柔和了起来。”
“‘瞧您,地上多凉啊,快起来。’她柔媚的声音犹如一道清泉。”
“她脱下了鞋子,将纤小的足伸进浴缸中的血池里,站在中央。她的身躯犹如笼罩在一层梦境般的光晕中,美丽得犹如一个永生的女神。”
“‘您将衣服脱下吧,我来服侍您沐浴。回头等天气再好些,您打起精神来,我在花园里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