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一个相当令人毛骨悚然的巧合, 事实上, 在我们房间里, 凯尔·邓普西·科伊尔和马里奥也在看父亲本人的某部老作品。马里奥已经穿上了裤子, 在用他特别的工具拉上拉链, 扣上扣子。科伊尔看起来受到了精神创伤。他坐在我床边, 两眼发直, 身体像滴液管上挂着什么一样微微颤抖。马里奥叫我名字跟我打招呼。雪还在窗外不停飞旋着。太阳的位置很难判断。网柱基本上已经被埋到差不多记分牌的位置了。风把雪堆到学校里所有直角的地方又把一堆堆雪捶打成奇怪的形状。窗外的整个景象有旧照片那种灰色的颗粒感。天空看着像生了病。马里奥非常耐心地摆弄他的工具。通常他要试好几次才能把工具的钳口套在拉链舌头上。科伊尔, 还戴着他的防窒息牙套, 盯着我们房间里的小屏幕。电影是父亲本人的《共犯! 》, 一部科斯格罗夫·瓦特演的短小情节剧, 此前或此后没人见过这个男孩。
“你醒得真早。”马里奥说, 从他裤子拉链中抬起头微笑。他把床铺得鼓鼓囊囊的。我笑了。“事实证明我不是唯一一个。”
“你看上去很难过。”我举起我的NASA杯子对着科伊尔。“意外之喜, K. D. C.。”
“闭桑你的凑嘴。”科伊尔说。我把杯子和牙刷放到衣柜上, 拉了拉杯垫。我拿起些衣服, 开始用味道区分能穿还是不能穿。
“凯尔说吉姆·特勒尔奇把奥托从他脸被粘住的窗户上拉下来的时候把他脸上一部分扯掉了,”马里奥说, “后来吉姆·特勒尔奇和肯克尔先生想把厕纸压在扯坏的地方, 你知道, 高个子保罗刮坏胡子时经常会把卷纸贴在伤口上, 但奥托的脸比一个刮胡子的伤口糟糕多了, 他们用掉了一整卷纸, 然后奥托脸上就全是厕纸, 厕纸也被粘住了, 奥托没法弄下来, 早餐的时候德林特对奥托大喊大叫说他怎么能让他们把厕纸贴上去, 而奥托跑到他和凯尔的房间里把门锁上了, 凯尔自从旋涡事故以后一直没有自己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