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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4456511 - 摘录 - 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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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 《无尽的玩笑》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举报] [订阅] [只看PO] No.64456511 [回应] 管理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1(二)20:16:2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11901 管理
在奥林·因坎旦萨离开球网去先打后踢高校橄榄球之后,恩菲尔德网球学校或者整个恩菲尔德与布赖顿周边几乎没有人不以一种带有亲切感的礼貌对待马里奥·M.因坎旦萨,那种不那么可怜你也不那么敬仰你但基本上更喜欢你在身边的感觉。而马里奥———虽然有直线一般的双脚和笨重的防盗锁————是三个区里天分最高的行走摄影师———以十分缓慢的速度行走在无遮蔽的城市街道上,停停走走的常客,有时候戴着宝莱克斯,有时候不戴,对公民的善良与残酷一视同仁,那种前倾得有点过头的半鞠躬状,在既不自我同情也不痛苦的情况下仿佛嘲讽自己歪扭的身姿。马里奥在恩菲尔德这一段联邦大道上那些廉租小店铺店主中特别受欢迎,他最好的那些摄影作品装饰着一些联邦大道三明治店或者熨衣店或者韩语键盘收银机后面的墙面。他也是穿紧身裤的汗水导师莱尔奇怪的可能有点抱团取暖一般的喜爱对象,他有时候会给莱尔带无咖啡因健怡可乐来消掉点汗水摄入里的盐分,马里奥有时候发现莱尔会把恩菲尔德小一点的学生介绍给他咨询一些与受伤或者无能或者人格或者将来会怎样有关的不痛不痒的事情,基本上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队医巴里·洛克基本上是这孩子的拥趸,因为是马里奥在机缘巧合之下把他从波士顿公园附近托着钵盆的流浪汉世界里拯救出来并多多少少给他找了这份工作的。¹¹⁸另外当然了施蒂特自己也跟他一起成为街道常客,在一些暖和的晚上,还会让马里奥坐他三轮摩托车的挎斗。同时他也是查尔斯·塔维斯某种爱恨交加的奇特格式塔的对象,马里奥对待查·塔的态度是那种他觉得自己继舅想要的安静的尊敬,基本上想方设法避开他,为塔维斯着想。球员们在丹尼餐厅,当他们被允许去丹尼餐厅的时候,基本上都拼命争取做那个给马里奥切他12岁以下儿童餐里能切的部分的人。

而他那个外形更吸引人的弟弟哈尔则几乎崇拜马里奥,私底下。上帝有关的问题以外,马里奥是个(半)行走的奇迹,哈尔认为。那些出生时就被烧伤的人,那些萎缩或被切除的程度超出了可能的公平范围的人,他们不是蜷缩在自身的火焰里,就是凤凰涅槃。萎缩的同型齿¹¹⁹蜥蜴人马里奥则漂浮着,在哈尔看来。他叫他波波(Booboo)但他害怕他的想法仅次于害怕妈妈们的想法。哈尔记得童年早期在马萨诸塞州韦斯顿贝尔大道36号木地板上无休止地玩积木和球,那些七巧板和拼写游戏,大脑袋马里奥在那儿坚持玩着他根本玩不了的游戏,装样子,他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想跟自己的弟弟在一起。艾薇儿记得马里奥13岁的时候还想要哈尔帮他洗澡穿衣——这是那些身体完好的孩子开始对他们粉嫩的身体暴露在外感到羞耻的年龄———他要哈尔帮忙是为哈尔着想,而不是他自己。不考虑他自己的感情(且显示出他对自己妈妈们的精神世界极其无知),哈尔害怕艾薇儿把马里奥看作家里真正的天才(prodigy),一个向内弯的无法归类的大学者类型的天才,十分罕见闪闪发光的那种,哪怕他的直觉———又缓慢又无声———让她害怕,他学习上的无能让她心碎,他在他们父亲自杀以后每天早上毫无例外面露的笑容让她希望自己能哭得出来。这是为什么她竭尽全力让马里奥自己管自己,不插手也不帮忙,远远比她真正希望的对他要冷淡:为了他好。这有点高尚,值得同情。她对这个毫无前兆出生的儿子的爱远超其他人生经历且贯穿了她的生活。哈尔怀疑。是马里奥,而不是艾薇儿,给哈尔弄到了他第一套全本《牛津英语词典》(O.E.D. ),那时候哈尔还被带到各种地方评估可能的伤害,波波在韦斯顿高端社区那些假乡村风格的柏油路上用他的双尖牙拉着一辆小车把词典搬回家,在哈尔做妈妈们在布兰代斯大学某个要好而信得过的同事设计的一个词汇记忆测试做出“过目不忘”的结果之前好几个月。是艾薇儿,而不是哈尔,坚持要马里奥不跟她和查尔斯·塔维斯一起住在校长房而是跟哈尔一起住在学校宿舍里。但在美国乡村奶制品之年,是哈尔,而不是她,在丑陋且极度畸形联盟的戴着面纱的使者出现在恩菲尔德网球学校吊闸门口要跟马里奥讨论盲目归入与视觉隔阂的话题以及面纱可带给他光明正大的遮掩的时候,是哈尔,哪怕在马里奥一边大笑一边半鞠躬的时候,是哈尔,挥舞着他的邓禄普球拍,叫那人滚去别的地方兜售他的亚麻布。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1(二)20:18:2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11933 管理
>注释与勘误

>115.
福尔克曼氏挛缩是某种严重的蛇形手臂畸形,指手臂骨折未矫正或未用夹板固定,或者在痊愈过程中保持受伤时的弯曲状态;生长迟缓则指的是身体中的一个(多个)部位发育与其他部位速度不一致————父亲本人和妈妈们对这一系列与先天缺陷及许多其他有关的词语都十分熟悉,这是因为马里奥,特别是与医学词根“迟缓(brady)”有关的词语,词根来自希腊语,意为缓慢,比如阅读迟缓(与阅读有关)、思考迟缓(与解决实际问题有关的思考)、夜间呼吸迟缓(睡眠时呼吸特别慢,这也是为什么马里奥最少要用四个枕头)、走路迟缓(显然的),特别是动作迟缓,马里奥大部分动作都有种老年人的缓慢,一种夸张的缓慢,既像老年人又能保证无论做什么事注意力都十分缓慢与集中。

>116.
几乎是16毫米数字盒带摄影机里的宝马(BMW),由加拿大魁北克舍布鲁克的帕拉德电影设备公司限量推出,就在其生产设备被生长过度的花包围、公司破产前几周。


>117.……
说到马里奥的头———与他的手臂问题形成反差————发育过快(hyperauxetic),是你平时看到的从小精灵到赛马骑师的脑袋尺寸平均值的两到三倍。


>118.
你大概会以为马里奥会跟那些蓝领清洁工或者厨房员工以及园丁关系密切,但奇怪的是,他跟他们从来没什么话说,除了极少数的例外,包括马里奥在内的恩菲尔德网球学校的人与这里工作九个月的中途之家戒瘾中的那些兼职工人之间都没有任何人际交往,他们主要就是来锄草,拖地,倒垃圾,把盘子装到食堂的蒸箱里,这些人身上散发着一种眯眼睛的内敛气质,比起羞涩似乎更像是闷闷不乐或者毫无谢意。


>119
.……又得离题说一下马里奥的同型齿问题:他所有的牙齿都是双尖牙且一模一样,门牙和后牙都相同,跟海豚没什么两样;这对特德·沙赫特来说是个无止境的折磨,他想尽办法避开马里奥,因为他只要在他旁边,就无法控制自己想让他张开嘴检查他牙齿的欲望,沙赫特想象这会伤害马里奥的感情:没有人希望成为这种临床兴趣的对象。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1(二)20:45:5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12233 管理
是恩内特之家的副董事安妮·P.创造了唐·盖特利“日光兼职(sunlights on the side)”这个说法。每周有五个早晨,不管他是不是刚值完夜班,他必须在4:30坐上进城的绿线,然后再换两班地铁到破破烂烂的“牙买加平原”(1的沙特克(Shattuck)男性收容所干他的另一份工作。盖特利,在清醒以后,成了一名职业清洁工。他用杀菌灭虱药剂溶液拖着那里摆满了床铺的地板。还有墙壁。还有卫生间。沙特克的卫生间看上去干净得不正常,但一到淋浴间则大不相同,你必须戴好口罩,带上一切工具。沙特克里一半的人总是大小便失禁。淋浴间里每天都有人类排泄物。斯塔夫洛斯让他把工业水带接在自来水龙头上从远处喷向这些屎尿,之后盖特利还得拿着拖把、刷子和清洁剂以及口罩进去完成工作。

打扫沙特克只需要3个小时,因为他和他的工作伙伴已经把整个工作程序铭记于心。盖特利的工作伙伴也是与联盟政府签下沙特克维护业务的公司的老板,这人四五十岁,斯塔夫洛斯·罗博库拉斯,一个麻烦人物,总是抽着过滤嘴很长的香烟,拥有大量的女鞋商品目录,他把它们都堆在他车后座(cab of his 4X4)上。

所以到了8:00通常他们已经干完了,但根据合同他还可以跟国家收8小时的钱(斯塔夫洛斯·L.只付盖特利3小时的钱,但是不上报的现金)(2,而盖特利此时则要回到政府中心坐往西开的绿线回到联邦大道的恩内特之家,然后戴上他的黑色眼罩,睡到中午12:00,接着开始他下午的值班。斯塔夫洛斯·L.自己则会在车里浏览几个小时的女鞋目录(盖特利必须强迫自己相信这是他唯一对这些目录做的事,浏览),接着去派恩街旅馆,也是整个波士顿最大也最糟糕的收容所,斯塔夫洛斯和另外两个他从寻找廉价劳动力的戒毒中途之家找来的穷困潦倒的傻子(yutzes)花4个小时打扫那里,然后跟国家收6个小时的钱。

沙特克的被收容者们有着任何一种你能想象得到的生理、心理、成瘾和精神上的难题,专门是那些与恶心有关的。这里有结肠造口的袋子,有喷射式呕吐,有肝硬化后的液体漏出,还有断胳膊断腿的,脑袋畸形的,大小便失禁的,有长着考波西瘤的,还有各种化脓的溃疡,以及各种各样的虚弱和自控能力缺乏及损伤。精神分裂在这里是家常便饭。震颤性谵妄患者(D.T. s)把暖气片当作电视机还会把咖啡像泼溅画一样泼满墙壁。每天早上都有工业用桶给他们呕吐而他们像高尔夫选手在球场上对着一个洞挥舞球杆一样,从很远的距离对着模糊的方向瞄准。在存贵重物品的储物柜附近有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墙上总有精液慢慢淌下。且这些精液的量绝不是一两个人的。整个收容所闻上去都像死亡,不管你做什么。盖特利总是在4:59过9秒到达收容所,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关掉,好像他的脑袋有个总开关一样。工作的时候他总是怀着一颗复仇之心。床铺上总有股尿臭,还能看到虫子的活动。那些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几乎从不抬头,总是在桌子后面看着软色情录像带,身材体格跟盖特利很像,甚至不止一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来这里上夜班,做管理员,他总是说“谢谢算了”,且总在8:01离开这里,坐绿线回到山上,“感恩之心”的电池重新充得满满当当。

为斯塔夫洛斯·罗博库拉斯打扫沙特克是盖特利作为恩内特之家住院病入找份正经工作的一个月最后期限到来前三天找到的体力活,自此他一直保留着这份工作。

沙特克收容所的男性住客们应该在5:00就起床离开,不管天气如何也不管震颤性谵妄得多厉害,这样盖特利和斯塔夫洛斯·L.可以打扫。但有些人从来不准时离开———而且总有些最糟糕的,那种你在任何地方都不想靠近的人,这些人从来也不走。他们会站在盖特利后面看着他把浴室地砖上的粪便扫干净,把这当成一种体育运动,不断叫着鼓励和建议的话。在管理员走过来告诉他们应该出去的时候他们会谄媚着,拍着马屁,然后在管理员走了以后还是不出去。有几个人手臂上有刮痕。他们会躺在床上出现幻觉然后猛晃,把被子踢到盖特利在扫的地上。他们会在盖特利把晚上留下的精液擦干净、走开、开始呼吸之后的一分钟又回到那个黑暗的充满精液的角落。

最糟糕的可能是,在沙特克,几乎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盖特利认识,在他还在吸/毒盗窃的时候,在他到达无路可退的尽头放弃了自己的欲望愿意付出一切代价戒毒之前。这些人总是才25到30岁但看上去像45到60岁,比任何广告公司能想出来的有关“付出一切代价戒毒”的广告还要真实。盖特利会塞给他们一张5块钱纸币或者一包Kool烟,有时候还会跟他们讲讲匿名戒酒会,如果他们看上去可能准备好放弃的话。对沙特克的其他人,盖特利脸上带有一种让他们知道只要他们保持一定距离,他就可以完全无视他们的表情,这也是一种写着街头和监狱所以可别想惹他的表情。如果他们挡了道,盖特利会狠狠瞪着他们脑袋后面的某一点,直到他们走开。用作保护的口罩确实有用。

斯塔夫洛斯·罗博库拉斯最大的野心———在他们打扫同一个房间的时候他总会不断跟盖特利说———斯塔夫洛斯的梦想是用他独特的企业家野心与清洁工知识以及他做假账的天赋和从中途之家找到绝望的康复中的廉价劳动力的本事赚够钱,然后在波士顿某个上档次的女人很健康有好看的脚又有用来照顾好看的脚的钱的地方开一家女鞋店。盖特利在斯塔夫洛斯旁边的很多时候都在点头,几乎什么也不说。对于有关脚的职业梦想与野心你能说什么呢?但盖特利如果保持清醒,也要付法庭规定的赔偿金一直付到他三十好几的时候,所以他需要这份工作。脚还是手都无所谓。斯塔夫洛斯说自己已经戒了八年,但盖特利对他的“戒断”程度有私下的怀疑。比如,对那些不愿意起床出门的人,斯塔夫洛斯总是容易动怒,几乎每天他都会上演一场在房间里扔下拖把头往后仰尖叫“你们这些白痴狗娘养的为什么不回「家」去?”的戏剧。过去的十三个月里,他还没觉得这笑话过时,这是属于他的金句,斯塔夫洛斯。

>//(1)
波士顿西南的一个老城区,“吸引了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居民,包括拉丁美洲、加勒比和中欧移民。”

>//(2)
也就是说不用缴税。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1(二)22:43:47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13472 管理
唐·盖特利作为住院工作人员(live-in Staff)的一部分工作是为恩内特之家的杂务东奔西走。他在工作日要准备集体晚餐,¹⁸⁸也就是说他每周都采购物品,也就是说一周好几次他可以开帕特·蒙特西安1964年黑色福特“冒险”车去“纯净至上(Purity Supreme)”超市。“冒险(Aventura)”是野马(Mustang)的古董版本,是那种你只会在车展上看到穿着比基尼的模特用手指着的打过蜡静止不动的车。帕特的车不仅能开,还几乎是重新整修过的全新状态———她那个神秘的清醒了10年的丈夫是个车迷———车漆有好几层,棒极了,黑得好像夜晚深不见底的水。车上有两个不同的警报系统,还有红色的金属闩,你必须在下车的时候从方向盘后面锁住。引擎听上去更像是喷气式飞机引擎而不是活塞引擎,另外车顶还有一块能打开的广角视窗,对盖特利来说这车又小又时髦,像是被绑在一颗导弹上,然后发射到为家庭杂事跑腿的目的地。他几乎坐不进驾驶座。方向盘跟老式的游戏厅游戏机的方向盘差不多大,而六速换挡杆被封在一个红色的小皮包里,闻上去都是皮革的味道。车的高度使得盖特利不得不改变自己驾车的姿势,他的右腿完全超出了椅子的范围,挤在换挡杆上,所以每次要换挡就像在拧自己的屁股。他不在乎。他清醒以后最深刻的灵魂情感针对的是这辆车。哪怕这车的驾驶座是颗尖锐的钉子,他也要开,他这么跟约翰奈特·福尔茨说。约翰奈特·福尔茨是这里另一位住院工作人员,虽然奔走于匿名戒毒会超级频繁的“承诺”活动与一个问题很严重的匿名戒毒会未婚夫之间,她花了很多时间用一辆柳编轮椅推着他到处活动,在恩内特之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因此就有传言可能有人要代替她,盖特利和其他异性恋男性病人每天都祈祷会是那个腿很长的前病人及兼职心理咨询师丹妮尔·斯汀波克,传闻她同时还参加“性与爱上瘾匿名小组”,这使得所有人的想象力都发挥到了极致。

帕特·M.主管让唐·盖特利开她极其珍贵的“冒险”车是出于值得怀疑的判断力和对盖特利过于认真的尊重,哪怕只是去类似城市福利食品银行或者纯净至上超市之类的地方,因为盖特利在美泰克静音洗碗机之年就基本永久失去了驾驶执照,在皮博迪酒驾(DUI)被抓的时候他的执照已经因为先前在洛厄尔酒驾被吊销。驾照不是唐·盖特利在他的嗑药生涯朝着逆转他人生的高潮而去的过程中唯一“丧失(Loss)”的东西。每隔几个月,他就必须穿上在布赖顿廉价大码男装店买的棕色休闲裤和略带瑕疵的绿色处理品外套,坐火车到北岸的区法院办公室见他的好几个公辩律师、假释官与社会工作者,有时候必须短暂出现在法官与复议团面前审核他戒瘾与赔偿的进展。去年刚到恩内特之家的时候,盖特利有一桩使用空头支票和伪造证件的案子,一桩恶意破坏他人财产的案子,还有两桩醉酒行为不端(D&Ds)案和一桩在蒂克斯伯里[1公共场所小便的狗屎案子。他在皮博迪曾非法闯入一处装了无声警报器的豪宅,他和一个同伙什么也没偷到就被逮住了。他还有一项“非法持有毒/品”的罪名,身上有38片50毫克的杜冷丁¹⁸⁹,装在一个皮礼士(Pez)糖盒里,他把它们塞进了皮博迪巡逻警车后座的缝隙里,但最后还是被找到了,因为所有警察在被逮捕的嫌疑犯对光线和耳光都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必须执行常规的全车搜查。

当然,还有一些更黑暗的问题,与某个高档布鲁克莱恩住宅已故主人面对面的冲突,《波士顿环球报》与《波士顿先驱报》上都出现了对这位主人巨大篇幅的悼词。八个月无法描述的精神痛苦,时刻等着有人因为加拿大VIP(Nuck-VIP)案件来抓他——在盖特利嗑药生涯的最后,他变得懒惰又疯狂,像个白痴一样只用同一种盗窃手法,也就是直接切断电源,这是他从位于比勒利卡的监狱(MCI-Billerica)里学来的,他几乎肯定这现在是标志性的盖特利作案手法(M.O),因为在比勒利卡的金属加工车间里教会他这门手艺的老头后来出狱去了犹他州,两年前死于吗啡吸食过量(世界上谁会跑到鸟不生蛋的犹他去弄可靠的吗啡?)———之后是八个月的痛苦与咬手指甲,其中好几个月是在恩内特之家度过的———虽然恩内特之家的物质滥用服务执照要求病人与所有执法部门的接触必须在帕特·蒙特西安在场或给予书面准许的情况下进行———在他十根手指的指甲都被咬光以后,盖特利还是很小心地找到了一位他某个前女友曾经卖给过他药的热爱复方羟考酮的法庭速记员,让他同样小心地询问一下情况,最后发现这趟失败的入室盗窃所导致的二级谋杀调查(Murder-2)¹⁹⁰已经被———在那位不屈不挠的里维尔助理检察官(A.D.A)大声哀号中———那个嗑药的速记员叫作“未指定服务局”的某个联邦机构接手了,因此整个案宗就从速记员可以查到的资料库里消失了,而传言说最近大部分的嫌疑都指向某些魁北克的神秘政治团体,远在盖特利每天晚上嘴里含着手指头畏畏缩缩地去的匿名戒酒会所在的马萨诸塞州恩菲尔德往北很远的地方。

盖特利的大部分案子都在等待他的公辩人得到一个“证据不足(Closed Without Finding)”的结果,¹⁹¹条件是盖特利必须进行长期治疗,保持戒断状态,且配合随机尿检,每两周从他在斯塔夫洛斯·罗博库拉斯手下靠清理屎尿和精液及在恩内特之家做饭和当住院工作人员赚来的可怜的工资里省出钱来付赔偿金。唯一还没完全解决的,仍然装在蓝色文件夹里的案件是驾照吊销后的酒驾案。马萨诸塞州联邦政府规定此类案件必须有90天的刑罚,也就是说刑罚直接写进了法令里;他的公辩人很直接地告诉盖特利在这运作缓慢的法律系统里哪个法官哪天捡起这个案件只是时间问题,之后他肯定要去马萨诸塞州监狱关最短刑期犯人的康科德或者鹿岛服刑。盖特利对在里面待90天倒是并不太介意。24岁的时候他已经在比勒利卡坐了17个月的牢,因为在俱乐部殴打两名保安———实际情况更像是他用第一名保安无意识的身体把第二名保安打到鲜血淋漓———他知道自己在州监狱里日子不会过得太差。他实在太魁梧了,没人敢来跟他找碴,他也没兴趣找任何人的碴:他坐牢的时候一直仰着头,没给任何入挑衅的机会;刚开始有两个难缠的家伙来抢他食堂发的香烟,他只是一笑置之,很高兴的模样,他们第二次来的时候盖特利在健身房后面的走廊里把他们打到半死,确保很多人听得见,这一事件以后他基本上可以安心过日子,没人再敢来找碴了。盖特利如今唯一介意的是在监狱里可能一周只能参加一到两次匿名戒酒会议———清醒的犯人们能得到参加匿名戒酒会议机会只能是在其他小组前来进行“承诺”的时候,盖特利去过很多次这样的会议———而杜冷丁或者镇痛新以及大/麻在牢里比在外面的世界要好弄到多了。盖特利现在一想到“秩序维持者”就痛不欲生,那个道貌岸然的牧羊人之类的家伙。回到摄入“物质”的情况成了他最大的恐惧。哪怕盖特利自己也明白这是一次重大的心理转折。他直接对新来的病人说匿名戒酒会现在已经抓着了他心理上的小辫子:他愿意字面意义上“付出一切(Any Lengths) ”来保持清醒。



1] 蒂克斯伯里(Tewksbury),马萨诸塞州的镇,位于洛厄尔都市圈。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1(二)22:44:54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13484 管理
他也会很直接地告诉他们,他一开始来恩内特之家只是为了躲避坐牢,他对保持清醒多长时间都根本没有任何兴趣或者希望;而他接受帕特·蒙特西安面试的时候也很直接地告诉了她这点。他对自己的毫无兴趣与毫无希望的严肃的坦诚是帕特只根据皮博迪第五区一名假释官(P.O)的冷淡推荐就让这样一个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的人入院的原因之一。帕特告诉盖特利,严肃的坦诚与无望是你仅有的需要从“物质(substance)”上瘾中开始康复的东西,但如果没有这些,你整个人都彻底没救了。绝望本身也有帮助,她说。盖特利挠着她狗的肚子,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事绝望,只想不管怎样不再惹那些他事后根本不记得自己惹过的麻烦。狗颤抖了一下,战栗着,眼珠往上翻,盖特利那时候还不知道帕特喜欢接受面试的人摸她的狗满是痴的肚子的事情。帕特说好吧这就够了,对这种屎风暴(shitstorm)结束的渴望。¹⁹²盖特利说她的狗可真喜欢别人揉它的肚子啊,帕特解释道这条狗有癫痫症,还说不想再断片(blacking out)的渴望已经足以让人开始康复了。她从塞满了黑色塑料文件夹的黑色塑料书架上抽出某个黑色塑料文件夹,从里面拿出一份联邦药物滥用研究报告。事实证明帕特·蒙特西安非常喜欢黑色。她总是穿着———甚至穿得过于体面,对一家中途之家来说———黑色皮裤和某种真丝或者丝质的黑衬衫。凸窗外一辆绿线电车正在夏末的雨里艰难爬上恩菲尔德山。从帕特的黑色涂漆或者釉彩桌旁边凸窗往山下看到的是从整个恩内特之家唯一能看到的壮观景色,这地方除此以外真是个可怕的垃圾场。帕特用她纤细的曼妙牌(Svelte)延长指甲拍了拍黑色文件夹,说这一份塔克斯药物冷敷垫之年完成的政府调查显示,超过60%在地狱一般的马萨诸塞州的沃波尔监狱(MCI-Walpole)遭受终身监禁且并不对自已做了什么有异议的人不记得他们到底做了什么。终身监禁(For life)。一点都不记得(None)。盖特利不得不让她说了好几遍才明白她的要点在哪里。断片(blackouts)。帕特说断片的意思是你还能运行———虽然运行得很糟糕———但之后对你做了什么没有任何意识。好像你的头脑不再能控制你的身体,通常这是由酒精带来的,但也可能因为长期使用其他“物质”,其中包括合成麻醉药。盖特利说他不记得自己有过真正的断片,帕特·M.听懂了他的笑话但没有笑。狗开始起伏颤抖,四肢往指南针的每个方向张开,有点痉挛的样子,盖特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揉它的肚子。老实说他其实不知道癫痫是什么意思,但怀疑帕特说的不是那种女性去腿毛工具,他的前女友帕梅拉·霍夫曼-吉普以前在卫生间里用的时候常常用得大声尖叫的东西。完全清醒以后的第一个大半年里,盖特利的神志仍然不那么清楚,非常容易犯大错。

帕特·蒙特西安既漂亮也不漂亮。她年纪应该四十不到。好像她本来是科德角上一个年轻漂亮又有钱的交际花,直到丈夫因为她严重的酗酒跟她离了婚,这好像是抛弃了她,并没有对她后来越发严重的酗酒问题产生一点好的作用。她整个二十多岁都在康复中心和中途之家进进出出,但一直到震颤性谵妄(D.T.)发作的某天早上差点死于中风,她才真的“投降”,带着她必要的无望的绝望“进门(Come in)”。盖特利听到她中风的故事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自己的母亲没有过震颤性谵妄或者典型的中风,而是肝硬化大出血,使得她窒息,脑缺氧,最后无可挽回地让她的脑子变得非常迟钝木讷。这两件事,在他脑子,是完全不相干的。帕特·M.对盖特利来说从来不是一个母亲般的人。帕特喜欢微笑着说,尤其在病人们每周集会上心情暴躁不断抱怨他们各自在上瘾过程中的“丧失”的时候,她会点点头,微笑着,说对她来说,中风是发生在她身上最美妙的事情,因为是这让她真正完全“投降”。她32岁来到恩内特之家时坐着电动轮椅,前六个月无法与人交流,除非通过某种眨眼摩斯电码,¹⁹³但哪怕她手臂无法动弹,都展现出了愿意吃下一块石头的决心,在那个“不用自己名字”的创办人叫她吃的时候,她用她的躯干与脖子往下切石头,两颗门牙都撞断了(你现在还可以看到她牙齿的缺口),最后她终于清醒了,又嫁给了一个不同的年纪大一点的有着几个神经病孩子的南岸亿万富翁,意料之外地恢复了大部分肢体活动能力,从此以后便在恩内特之家工作。她的右半边脸有点龇牙咧嘴,说话的方式盖特利花了一段时间才能习惯———她听上去还是像喝醉了,一种发音过猛的含糊不清。不龇牙咧嘴的那半边脸很漂亮,而且她有着很长很漂亮的红头发以及可以说性感的身体,哪怕她的右手臂已经萎缩成半爪子的形状,¹⁹⁴右手绑在黑色的塑料支架上,以防她有着延长指甲的手指弯曲到手掌心里;帕特以某种庄重而又蹒跚的姿势走路,拖着皮裤里一条很瘦的右腿,像是这条腿是什么粘着她的她想摆脱的东西。

在他住院期间,盖特利每次比较重要的开庭她都会亲自陪他去,开着她超级棒的残疾人牌照“冒险”车带他去北岸———由于神经问题她的右腿上真的有只木头一样的脚,开起车来像个疯子,盖特利到了1号公路上每次都差点尿裤子———她会把恩内特之家在圈中的名誉都用来在法官和复议团面前帮助他,直到每个问题都以证据不足解决。盖特利不知道为什么她给了他那么多额外的注意力与帮助。好像他是帕特·M.去年最喜欢的病人一样。她确实有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人;这可能无法避免。安妮·帕罗特以及心理咨询师们和主管也各自有自己偏爱的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一切也很平等。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1(二)22:46:14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13499 管理
到了他恩内特之家住院时期的第四个月,那种想要摄入合成麻醉药的令人痛苦的欲望神秘地从盖特利身上被移除了,就像恩内特之家工作人员和白旗小组的那些鳄鱼说的那样,如果他坚持参加晚间会议,最小程度上开放自己,愿意坚持请求那极端模糊的“更高力量(Higher Power)”来移除它。这欲望。他们叫他每天早上以笨重的膝盖跪地,请求“他所理解的上帝”移除这令人痛苦的欲望,然后在晚上睡觉之前再一次跪地,感谢那上帝一样的人物这“没有物质”的一天终于过去了,如果他度过了这一天的话。他们建议他把鞋子和钥匙放在床底下,这样能帮助他记得要跪下。过去盖特利仅有的跪下的时刻不是在吐就是在交媾,要不就是在移走挂在墙脚的警报器,或者就是有人幸运地在打架的时候击中盖特利腹股沟附近。他没有任何与上帝或者耶稣有关的经历,这种跪下的事情在他眼里是最软弱无能的人干的事,他每天早晚虔诚地做出这些与膝盖有关的动作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伪君子,无一例外,被那种想嗑药想得不行的欲望驱使着,他总是发现自己跪在地上祈祷他的脑袋可以马上爆炸,这样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帕特说这个阶段他是怎么想的或者怎么认为的或者怎么说的都无关紧要。真正重要的是他做什么。如果他做了对的事情,坚持做对的事情时间够长,那么盖特利怎么想的怎么认为的一切都会神奇地发生改变。哪怕他说的也会。她一次又一次目睹这样的情况发生,有时候在一些你认为完全不可能的人身上。她说这在她身上就发生了。她的左半边脸很生动也很善良。盖特利的心理咨询师,一个前可-卡因瘾君子与电话诈骗犯,左耳是他“丧失”的东西之一,很早就跟盖特利讲过臭名昭著的波士顿匿名戒酒会蛋糕的比喻。这个头发花白的菲律宾人每周一次接见唐·G。,开着他改装的斯巴鲁(Subaru 4X4)在布赖顿和奥尔斯顿之间无目的地绕圈子,那辆车就像盖特利曾经偷来用热线发动然后开着去入室盗窃的那种。欧亨尼奥·马丁内斯的怪癖是说自己只有在开车的时候才能与他自己的“更高力量”发生接触。有天晚上,开到接近奥尔斯顿支线外的帝国垃圾转运公司的驳船装卸区时,他让盖特利把波士顿匿名戒酒会想象成一盒贝蒂克罗克蛋糕粉。盖特利听到亨尼·M.又一个软绵绵模糊不清的类比时只能拍自己的脑袋,亨尼之前已经用过好多种把“顽疾(Disease)”与昆虫放在一起的类比恐吓他了。心理咨询师让他发了一会儿脾气,一边抽烟一边爬到那些排好队等着倒垃圾的陆上驳船后面。他告诉盖特利,就想象一秒钟,他手里拿着一盒贝蒂克罗克蛋糕粉,这代表着波士顿匿名戒酒会。盒子上有做法说明书,8岁小孩都看得懂。盖特利说他正等着这蛋糕粉里有条什么虫子被提到。亨尼·M.说盖特利唯一需要做的只是操-他妈的让自己停下来放松一下闭上臭嘴按盒子边上的说明去做。盖特利是不是「相信」自己能做出蛋糕来,或者他是不是他妈的「懂」烤蛋糕的化学根本就不重要:只要他按照这该死的说明书做,且有那么一点理智向烤蛋糕经验比他丰富一点的人寻求帮助以便自己不会搞砸这说明书上写的东西如果他忽然犯迷糊了的话,但总的来说,你只要跟着这小孩都能看懂的说明书做,蛋糕就能做出来。他就能吃到蛋糕。有关蛋糕,盖特利唯一知道的事情是上面的奶油最好吃,而他自己认为欧亨尼奥·马丁内斯是个骄傲自恋的白痴———另外他对东方人和拉美佬总有点不信任,而亨尼·M.看上去两种人都像———但他没有自己从恩内特之家逃走,也没做任何让他们能“开除”他的事情,他每天晚上去参加会议,多多少少说的都是实话,每天早晚都做把鞋子放在床底下的事,也接受建议加入了一个“小组”,疯狂地“活跃”于他的小组,他倒烟灰缸,也会跟着小组去“承诺”活动。他没有任何有关上帝的经验,而到了这个阶段从对此的兴趣来看比“一点也没有”还更要少一点;他把祈祷当作根据盒子边上的说明设置烤箱温度。把它想象成对着天花板说话比对着“没有(Nothing)”说话还要好一点。他也觉得穿着内裤跪在地上有点尴尬,像房间里的所有人一样他也会假装自己的鞋子掉到了床底下很里面的地方他必须在下面待一会儿才能找到鞋子把鞋子拿出来,他祈祷的时候都如此,但他做到了,他对着天花板哀求,感谢天花板,而大概五个月以后,盖特利4:30坐着绿线去沙特克的卫生间里清洗人类屎尿时忽然意识到过去的好几天他甚至没想到过杜冷丁或者镇痛新甚至大/麻。不仅仅是熬过过去这几天—————“物质”甚至没有在他的脑海里「出现」过。也就是说,“欲望”和“强迫症”都被移除了。几个礼拜过去,一系列的“承诺”和各种会议以及大坨大坨的烟圈和陈词滥调(gasper-smoke and cliches),他仍然感觉不到自己过去那种想要嗨的需求。他,在某种意义上,“自由(Free)”了。这是他从10岁开始第一次逃出自己的精神牢笼。他简直不敢相信。与其说他“感恩”,不如说他对此有所怀疑,这种“移除”。盖特利作为一个真正的伪君子在请求一样他根本不相信的东西把他从这他根本没有任何希望从中逃离出来的牢笼里释放出来,而这他根本不相信的“更高力量”怎么可能魔法一般让他离开牢笼?而他每天跪在地上祈祷的时候都装作找自己的鞋子?他完全不明白这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它居然会有用。这让他简直疯了。大概七个月的时候,在某个周日新人会议上,盖特利用他的大脑袋撞普罗维登的人造木桌子的时候甚至把桌子给撞断了。¹⁹⁵

“白旗”组员“凶残”弗朗西斯·格汉尼是整个“鳄鱼”团体里最老皱纹也最多的人物,他剃着灰白的平头,戴着小帽子,法兰绒衬衫上吊着的背带捆住了他整个胸腔,你能看到他巨大的黄瓜形状的红鼻子上所有血管,他还有棕色的参差不齐的牙齿和肺气肿以及一个便携氧气罐一类的东西,蓝色的管子用白色胶布贴在他的大鼻子下面,眼白之亮与一个有着地质学意义上清醒时间的人极慢的心跳有关。凶残弗朗西斯·G.嘴里从来不会没有一根牙签,他的右手臂上有个褪了色的朝鲜战争时期马提尼酒杯与裸女文身,他是在尼克松政府时期戒毒的,嘴里总是些老“鳄鱼们”都会说的下流又过时的短语¹⁹⁶———头撞桌子事件以后,F. F.约盖特利出来喝了让人眼珠子弹出来的量的咖啡。他略带厌倦地对盖特利的抱怨表示了某种疏离的“感同身受(Identification)”,盖特利说一个他自己都还没理解甚至可以相信的东西肯定不可能对救他帮助他有任何严肃的兴趣,哪怕他或者她或者它在某种意义上真的存在。盖特利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它帮助了他,然而当凶残弗朗西斯说有可能一个连他唐·盖特利都能理解的次要东西也不可能重要到把他瘾君子的烂屁股从“秩序维持者”(the well-dressed Sergeant at Arms)那里救出来的时候,盖特利感到获得了帮助。(1

这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盖特利现在通常不那么在乎自己究竟理解不理解了。他每天两次做跪下来望着天花板的事情,还清扫屎尿,还听别人的梦,还坚持“活跃”,还把事实告诉恩内特之家的病人们,还尝试帮助其中一些人,如果他们请求他的帮助的话。于是当凶残弗朗西斯·G.与白旗小组成员在9月一个星期日他清醒一周年纪念日上送给他一个完美烤制盖满奶油插着一根蜡烛的蛋糕时,唐·盖特利此生第一次在家属以外的人面前哭泣。他现在会否认他哭过,说什么蜡烛烟飘到他眼睛里。但他真的哭了。




>//(1)
Gately still doesn't quite know why it helped, but somehow it helped when Ferocious Francis suggested that maybe anything minor-league enough for Don Gately to understand probably wasn't going to be major-league enough to save Gately's addled ass from the well-dressed Sergeant at Arms, now, was it?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1(二)22:46:29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13502 管理
盖特利实在不是担当恩内特之家厨师的好人选,过去十二年内,他吃的多数是三明治店里的三明治和各类在移动时就能摄入的零食。他身高1米88,体重128公斤,去年之前从未吃过一块西蓝花或者一只梨。作为厨师,他能做的是没有变化的以下几种食物:煮热狗;又厚又湿的烤肉饼,配有美国奶酪和半盒玉米片,为了增加点口感;鸡肉奶油汤浇螺丝意面;深色、皮革味的加了调味粉摇一摇就可以烤的鸡腿;总是半生不熟的汉堡;以及汉堡酱的意大利面,意大利面他要煮将近一个小时。¹⁹⁷恩内特的病人里只有在街上混得最好的几个才敢开口评论这些食物,每天它们都会出现在晚餐长桌上,还在煮这些东西的锅子里,冒着热气,盖特利的大脸像月亮一样悬在上方,在安妮·帕罗特送他的那顶软绵绵的厨师帽下脸色红润,满脸汗珠,这帽子是个盖特利还没来得及明白的冷笑话,而他眼神里充满焦虑,希望所有人都能充分享受食物,总的来说他看上去像一个紧张的新娘做婚后第一顿夫妻晚餐的样子,除了这新娘的手跟恩内特之家的盘子一样大,上面还有监狱里的自制文身,而且这位新娘似乎根本不需要手套就能从烤箱里拿出巨大的锅子,放到需要铺好毛巾以免被烫坏的塑料桌面上。任何有关厨艺的评论都极其拐弯抹角。兰迪·冷斯坐在东北角,喜欢举起他手里的汤力水,说唐做的是能真正让你享受与菜搭配的饮料的那种食物。杰弗里·戴则说能在不吃撑的情况下离开晚餐桌是种多么美妙的享受。来自肯塔基阿什兰的年轻硬核酒鬼韦德·麦克达德和多尼·格灵,一个去年因为某种糟糕的工人赔偿金骗局而遭了殃的人,他总是病恹恹的,可能快要因为丢了他在布赖顿围栏电线厂的体力活工作且根本装都不装在找下一份工作而被“开除”出去————这两人总会在意大利面之夜唱双簧,麦克达德会在晚餐前先走进客厅,说:“多尼,今晚可有那上好的意大利面吃啊。”而多尼·格灵则会说:“哦,肯定又好又软吧?”而麦克达德此时会说“孩子,把牙齿留家里吧”,用的是那种肯塔基警长的口音,然后用手牵着格灵坐上饭桌好像他是个弱智儿童一样。他们小心翼翼地只在盖特利还在厨房里搅拌沙拉担心食物品相的时候这么做。不过微小尤厄尔一直都会感谢盖特利做的晚餐,阿普丽尔·科特留总是赞许有加,伯特·F.史密斯总会转着眼珠表示享受,在他能把叉子对准自己嘴巴的时候,嘴里还会发出陶醉的咀嚼声。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1(二)22:46:4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13506 管理
>注释与勘误

>188.
预算不允许在周末举行集体晚餐,周六和周日菜单下面写着“饲料(forage)”一词,在这个秋天一定比例的病人中,这个词最后成了它的字面意思。

>189.
对注12进行一些适当的补充;杜冷丁是盐酸哌替啶,被列为C-Ⅱ类合成麻醉药,可以从赛诺菲·温思罗普实验室获得香蕉口味糖浆;25,50,75和100毫克/毫升的注射剂;以及(唐·盖特利最喜爱的)50和100毫克药片,在北岸分别被称为鹅卵石和蹦蹦(D&D当然表示酒后滋事,而P. D.和P. O.则分别表示公设辩护人和假释官)。

//12.盐酸哌替啶和盐酸喷他佐辛,分别是C-II类和C-IVᵃ类的麻醉性镇痛药,都是赛诺菲·温思罗普医药实验室里的好人发明的。
//a 根据北美国家组织缉毒局在塔克斯药物冷敷垫之年发布的《大陆管制物质法案》中对镇痛药、解热药和抗焦虑药的分级,从C-Ⅱ一直到C-Ⅵ,其中C-Ⅱ类(氢吗啡酮、杜冷丁)被认为最强烈,具有成瘾性和可能的滥用,一直到C-Ⅵ,药效跟妈妈在额头亲一口差不多。

>190.
如果有人在刑事案件中死去,哪怕是因为出故障的心脏起搏器或者雷击,罪犯也会面临二级谋杀罪的指控和无法讨价还价的刑期,至少在马萨诸塞州如此,这条可怕的法律条款对大多数活跃的瘾君子来说最具约束力,因为虽然他们很少以暴力为导向,但效率及安全意识并非由毒瘾驱动的犯罪的确切标志,他们通常都是冲动犯罪,充其量是稀里糊涂地思考过。

>191.
也叫“蓝档案”,意思是在特定时间段内归到某种司法意义上的不定状态中,随时可以由假释官和法官重新开庭(“红档案”),如果他们认为被告没有取得“令人满意的进步”的话。

>192.
她没有真的说「屎风暴」(shitstorm)。

>193.
盖特利并不是从帕特·蒙特西安那里听来这些的;大多数内容像是恩内特之家的神话,其中一些真正的事实来自亨尼·M.和卡尔文·瑟拉斯特,两人都崇拜帕特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194.
与福尔克曼氏挛缩完全不同(参见注115).

>195.
为此他还不得不在经济上做出“补偿”,去修好,好在半鳄鱼斯文·R.是个维修工,他自愿用一些奇怪的假木材树脂把裂缝修复了,盖特利只需要付那管假木材树脂的钱而不用付修整张桌子的钱。

>196.
比如:“孩子,清醒就像勃起:一有你就想去搞”,他们会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些话,他们有一百万个这样的说法。

>197.
(从未拿起一盒意大利面看看盒子上可能有的说明。)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7:25:0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0404 管理
473[1,1138]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7:30:17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0468 管理
>>No.65720404
//( ゚∀。;)7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8:41:1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1344 管理
>得伴成人纸尿裤之年

白旗小组在7月去位于布伦特里[1的“是啊糟透了但你还是不能喝(Tough Shit But You Still Can't Drink)”小组进行“承诺”活动的时候,唐·盖站在讲台上,公开表露自己的愧意,因为他到现在也没能真的理解“更高力量”。波士顿匿名戒酒12步进阶过程的第三步建议你把你的“顽疾(Diseased)”的意识交给“你所理解的上帝”的爱。匿名戒酒会很大一个卖点是你可以选择你自己的上帝。你可以创造你自己对上帝或者“更高力量”或者随便谁或者什么的理解(God or a Higher Power or Whom-/Whatever)。但盖特利,哪怕已经清醒了十个月,在布伦特里的“是啊糟透了但你还是不能喝”(TSBYSCD)小组讲台上还是发表了自己的观点,说自己在这个关口上完全没有头绪,彻底失去了方向,他想还不如让白旗的“老鳄鱼们”抓住他告诉他这个要他理解的匿名戒酒会的上帝到底是什么东西,然后给他完全简单粗暴的教条式的命令,告诉他怎样把他“顽疾”的意识交给叫作“更高力量”的东西。他说他通过观察了解到参加匿名戒酒会的一些天主教徒或者原教旨主义者有从小认识的那个“严厉(Stern) ”与“惩罚(Punishing-type)”的上帝的概念,而盖特利听到他们不断表示“感恩”,因为匿名戒酒会终于给了他们机会,转向一个“有爱的包容的滋养人的上帝(Loving, Forgiving, Nurturing-type God)”的概念。但这些人至少对他或者她或者它(Him/Her/It)有一个「最初」(some)的印象,不管这印象操蛋不操蛋。你会以为如果你“进门(Come In)”时从教派背景或者先入为主的概念来说只有0分的话事情会简单一点,你会以为从头开始发明一个“更高力量”之类的上帝,然后树立自己的理解会简单一点,但唐·盖特利抱怨道这不是他自己的经验。他至今唯一的经验是他采纳了匿名戒酒会很少见的非常具体的建议,每天早上都下跪,请求“帮助”,然后在睡觉前又下跪,说“谢谢你”,无论他相不相信他在跟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Anything/-body)通话,而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他可以度过无须嗑药的一天。而十个月让他耳朵快要冒烟的集中注意力的思考以后,他仍然感到这是他有关“上帝的角度”唯一的“理解”。在公共场合中,在一群十分冷酷且看上去很凶悍的匿名戒酒会成员面前,他同时承认与抱怨自己就像一只老鼠终于找到了迷宫里到达奶酪的那条路且每天像这只老鼠一样走那条路。在这个比喻里,类似上帝的东西成了那块奶酪。盖特利仍然感到自己与那“更大”的灵魂“图景”没有任何交集(has no access to the Big spiritual Picture)。他感到自己每日仪式化的“请”和“谢谢”更像是一个最近运势很好的击球手且只要势头能继续下去他就再也不改变下体护身或者袜子或者比赛前的习惯。清醒是他的势头,他解释道。整个教堂地下室因为烟雾而发蓝。盖特利说他感到自己对“更高力量”的理解很蹩脚也站不住脚:通往奶酪的近道或者不洗运动护具。他说但当他想要超越这最基本的自动的“请让我度过这一天”,当他其他时候跪下来祈祷或者冥想或者尝试达到某种他能理解的上帝的灵魂感悟的“更大的图景”时,他没有任何感觉————不是没有感觉,而是没有“任何”感觉(not nothing but Nothing),一种无边的空洞,在某种意义上比他之前“进门”时带来的那种未加思索的无神论还要糟糕。他说他不知道他说的话大家听不听得懂,或者他说的话到底有没有逻辑,还是说这一切都还是一个彻底的(thoroughgoingly)“顽疾”意志或者“灵魂”的某种症状。他发现自己对着“是啊糟透了但你还是不能喝”小组表达了自己黑暗的充满怀疑的思想,那些他根本不敢在面对面的情况下告诉凶残弗朗西斯的话。他在说这些理解上帝的事情让他几乎想吐的时候根本不敢看坐在“鳄鱼”一排的弗朗西斯一眼,因为害怕。你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闻不出的东西:好吧。没问题。但你感觉都「感觉」不到的东西?因为每次想要理解他诚心诚意到底在对谁祈祷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感觉的。没有任何东西(Nothingness)。他说当他尝试祈祷的时候他脑子里的图像是自己祈祷的脑电波或者不管什么往外发送了又发送,没有任何东西阻碍它们,发送,发送,向着太空之类的地方辐射了出去,比他的生命还要长且仍然在发送出去,却从来碰不到“任何”东西,不用说什么有耳朵的东西了(much less Something with an ear)。更不可能碰到什么有耳朵还在乎的东西(Much much less Something with an ear that could possibly give a rat's ass)。他说这些而不是说自己能在不嗑药的情况下度过每一天多么美好本身让他生气又羞耻,但他说了。这已经发生了。在这一天,他与接纳这第三步建议的距离与假释官从皮博迪拘留所把他送到中途之家的那一天没有任何区别。整个“上帝”的想法让他想吐。他很害怕。

而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那些冷酷的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是啊糟透了但你还是不能喝”小组成员都站起来鼓掌,有些男人还用两根手指吹口哨,而在抽奖休息时间,很多人上来要跟他击掌,有时候还想尝试跟他来个拥抱。

好像每次他忘了自己,在公共场所承认自己清醒以后搞砸一切(fucking up in sobriety)的行为,这些波士顿匿名戒酒会小组成员都会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上来告诉他能听他说话有多好,看在上帝的分上请“继续来(Keep Coming)”,为了他们,即使不是为了他自己,不管这话他妈的算是什么意思。



1]布伦特里(Braintree),波士顿大都会区的镇,位于波士顿以南约19公里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8:41:3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1346 管理
“是啊糟透了但你还是不能喝”小组里一半以上是摩托党和摩托党的女人(biker-chicks),也就是说你最基本的装备是皮背心和10厘米的高跟鞋,皮带扣上是铲子形状的刀,可以从另一边的洞里穿出去,身上的文身像壁画,棉质露背装里面巨大的奶子,大胡子,哈雷服装,嘴角叼着火柴,等等。每次集体祈祷过后(After the Our Father),盖特利和其他白旗发言人总是聚在教堂地下室门外抽烟,而外面摩托车发动的高分贝足以让你的牙齿填充物发生震颤。盖特利无法想象做一个不喝酒不吸食药物的摩托党是种怎样的感觉。这到底还有什么意思。他想象这些人成天擦他们的皮衣,然后打非常精确的桌球。

有个清醒的摩托党年纪不比盖特利大多少,身材跟盖特利相仿———虽然他很小的脑袋和锥形的下巴使得他看上去像只帅气的螳螂———他们聚在门边的时候他把一辆汽车那么长的摩托车停在了盖特利旁边。说很高兴听他说话。用一种复杂的黑人或者哈雷爱好者的方式跟他握手。他介绍自己的名字叫罗伯特·F.,虽然他皮背心翻领上写着的名字是鲍勃·死神(BOB DEATH)。有个摩托党打扮的女人在他背后已经抱住了他的腰,这是最标准的摩托党样子(SOP)。他告诉盖特利,能听到一个新人如此发自内心地分享自己与上帝部分的纠葛非常让他高兴。听到一个摩托党用波士顿匿名戒酒会词语「分享」是很奇怪的事情,更不用说「部分」或者「内心」了。

其他白旗小组成员这时都不说话了,看着这两个男人尴尬地站在那儿,摩托党被人从后面抱住,跨坐在他那辆震颤着的哈雷摩托上。这家伙穿着皮绑腿和皮背心,没穿衬衣,盖特利注意到这人一只宽肩膀上有个监狱文身,是一个神秘的小小的圆圈里套三角形的匿名戒酒会徽章图案。

罗伯特·F.或者鲍勃·死神问盖特利他有没有听过鱼的故事。穿着该死的披风的格伦·K.偷听到对话,当然他一定要掺和两句,于是他走进来问所有人他们有没有听说过那个笑话,一个盲人走过昆西市场的鱼摊,还没等人说话他就说“晚安,女士们。”几个男性白旗组员笑得前仰后合,而塔玛拉·N.则一个巴掌扇在格伦·K.脑后翘起的帽子上,但没真的用力,大致的意思是你拿这个恶心的变态能怎么办。

鲍勃·死神冷静地笑笑(南岸的摩托党对待一切都必须永远保持冷静),用嘴唇嘬弄着一根火柴,然后说,不,不是那个鱼的故事。他不得不提高嗓门到酒吧里大喊的高度才能盖过他那辆空驶着的哈雷的声音。他往盖特利那儿前倾,然后喊出了他要说的那个故事:有条睿智的老鱼游到三条年轻的鱼旁边,说:“早安,孩子们,水怎样?”然后游走了;而三条年轻的鱼看着他游走,然后互相看看,说:“水是什么东西?”然后游走了。这个年轻的摩托党往后靠了回去,对着盖特利笑笑,然后和蔼可亲地耸了耸肩,露背装里的两只乳房顶在他背上。

开在3号公路上回家的时候盖特利一路眉头紧蹙,沉浸在痛苦的情感里。他们坐在凶残弗朗西斯的旧车里。格伦·K.尝试问一瓶15年陈的轩尼诗与一条人类女性的阴道有什么区别。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鳄鱼”迪基·N.叫格伦注意点,车里有女人在场。凶残弗朗西斯不断移动着嘴里的牙签,从后视镜里看着盖特利。盖特利既想哭又想打人。格伦便宜的假魔鬼披风闻上去好像洗碗布的油渍味。车里不能抽烟:凶残弗朗西斯身上有个他必须一直带在身边的小氧气罐,一条浅蓝色的塑料管子一样的东西贴在他鼻子底下,从那里往上输送氧气。有关这氧气罐和塑料管子他只会说这不是他个人的意愿但他如今选择接受建议了,于是他还呼吸着空气,保持着“活跃”。

他们似乎不愿提到的是,在波士顿匿名戒酒会,如果你在极度绝望,随时准备好抹除自己地图的情况下来到这里,他们会告诉你一切都会好起来,只要你选择戒断和康复,一切都会好起来:他们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提到的是,一切好起来以及你好起来的道路是通过痛苦。不是围绕着痛苦,也不是与痛苦相伴。他们不说这些,而只说“感恩”或者从“强迫症”中得到“释放”。然而,一段时间以后你会发现,清醒中有巨大的痛苦。而如今你已经“戒断”了且已经不那么渴望“物质”你发现自己很想哭且同时很想在痛苦中把别人踩得稀巴烂,这些波士顿匿名戒酒会人士现在告诉你你正在你该在的地方且告诉你要记住那些上瘾的时候毫无意义的痛苦且告诉你至少这清醒的痛苦有目的。至少这痛苦意味着你在往某个方向前进,他们说,而不是困在那不断重复的让人上瘾的痛苦的沙鼠轮里。
他们似乎不愿告诉你在你对药物的渴望神奇地消失以后,在你清醒了大概六到八个月以后,你开始“接触(Get In Touch)”到为什么一开始就是你而不是别人滥用“物质”这个问题。你开始感到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别人依赖———如果你直面事实的话———麻醉药。“接触你自己的感受”是又一个绣花样本一般的陈词滥调(cliché),遮盖住了很多更糟糕更深刻也更真实的东西,你会发现。¹⁷⁸你会发现,匿名戒酒的陈词滥调越是空泛,它掩盖的事实的犬牙越是尖锐。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8:41:49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1353 管理
>注释与勘误

>178.
很多清醒时间很长的白旗组员喜欢改编成的一条更抽象也更真实的警句大概是:“别担心你没法接触(Get in Touch)自己的感受,它们会找上门来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8:42:1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1358 管理
991[1,1138]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8:42:59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1367 管理
//《共犯!》,L1

133[1,1138]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8:43:14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1370 管理
461[1,1138],L2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8:43:3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1374 管理
698[1,1138],L3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8:44:4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1386 管理
379[1,1138],L4
无标题 无名氏 2025-04-02(三)18:44:57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5721390 管理
691[1,1138],L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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