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声说道:“如果他长了角,谁又能说他没有蹄子呢?”21 幸运的是,与媒体有失偏颇的对待不同,纳维森并不避讳时常在自己的影片中加入证据,表明他近来确实在自我认知方面有所失误。事实上,这引发了人们对他这幅自画像准确性的质疑,他也意识到自己在展现自我时,将自己置于了一个比实际情况更为不利的境地。22
纳维森不仅通过影片揭示了凯伦、查德和黛西的情况,还展现了他在远离家人去阿拉斯加拍摄渔船时,是如何在事业与家庭间难以抉择的。起初,他只是短暂离开去捕捉瞬间,后来却发展成了数周甚至数月的分离。而且,通过影片他也承认,在拍摄过程中,自己一直处于一种日益疏离和极度私人化的执念之中。
然而,关于他这些内心挣扎的最初暗示并非来自他本人,而是凯伦。纳维森早期的Hi - 8录像日记记录简单,很少提及深层次的问题。只有凯伦再次提起那个小细节,才引发了问题。
“他直接提到了黛莉娅,”她用极为简短的语气说道,“我警告过他,如果他不打算告诉我她是谁,最好别提她。他当时正准备南行,我本以为他会把过去的一切都抛诸脑后。他昨晚睡得不太好。我猜他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梦境。最后,我也没怎么睡好。我感觉很冷。现在是五月中旬,但我感觉自己像是躺在冰柜里。我把被子拉了上来,就像黛莉娅在的时候那样。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在睡梦中叫了她的名字两次。几乎是在呢喃。”
事实证明,凯伦并不是唯一一个对黛莉娅一无所知的人。纳维森的朋友和同为摄影记者的同行们也从未听说过黛莉娅。甚至在影片发布之前,也没有人能解释她是谁,或者为何她会萦绕在他的思绪和谈话中,如同沉重的负担。23
话虽如此,虽然最初的片段无疑暗示了纳维森/格林家庭中存在的一些潜在矛盾,但重要的是不要忽视本章所营造的那种总体的幸福之感。在最初的几分钟里,这些情感被唤起。几个晚上之后,查德不再有睡眠问题。几天后,黛西被夹伤的手指也愈合了。热水器很容易就修好了。甚至父母也有了一个私密的时刻,他们可以嬉戏地解开彼此的锁扣,威尔温柔地搂着凯伦,她发出一声触动心弦的叹息,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事实上,如今在任何事物中都很难看到如此闪耀的乐观情绪,更不用说在影片中了,每一帧都充满了希望的承诺。纳维森显然珍视这种田园诗般、近乎梦幻的意象,以及对新世界的憧憬。当然,在最终剪辑中,怀旧情绪所起的作用也不容忽视,尤其是因为在一年之内,这些片段成了纳维森仅有的素材。
21 大卫·利德尔《一对长角的家伙》,《尤利西斯读者》,1993 年 7/8 月刊,第 78 页。
22 哈尔多尔·内夫恩(霍诺卢卢:夏威夷大学出版社,1995 年),第 58 页。
23 自这一揭示以来,关于这个主题的资料大量涌现。第十九章专门论述了这个主题。另见克里斯·普罗弗的《名字里有什么?》,《阿夫特梅格》,第 31 期,1993 年 12 月;丹尼斯·斯塔克的《黛莉娅(印第安纳波利斯:比德乌通斯万德出版社,1996 年);詹妮弗·卡普斯的《黛莉娅、比阿特丽斯和杜尔西内娅》,《英语季刊》,第 N.P. 期;托马斯·英格,《往昔》;莱斯特·布雷曼的《不过是个名字》,《乌木》,第 6 期,1994 年 5 月,第 76 页;以及塔布·富尔斯特的《古代的虔诚》(伯克利:加利福尼亚大学出版社,1995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