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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4456511 - 摘录 - 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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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 《无尽的玩笑》 2024-11-21(四)05:21:48 ID:SCWs92C [举报] [订阅] [只看PO] No.64456511 [回应] 管理
“他们应该给读完这本小说的人发个奖,奖励是可以再读一次这本小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16:05:2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78655 管理
>//回到现实。


从我在房间地板平躺的位置, 我可以用电视电脑的遥控器做几乎所有事情, 除了从驱动器中取出或插入盒带。房间窗户上现在有雪与蒸汽凝结成的半透明的块状物。因特雷斯新新英格兰地区的自动传输系统里几乎都是气象节目。用我们的订阅系统, 恩菲尔德网球学校能收到很多大众市场的自动频道。每个频道报道天气的角度都略有不同。每个频道都有不同的焦点。从波士顿的北岸和南岸、普罗维登斯、纽黑文、哈特福德-斯普林菲尔德发来的连线报道形成了一种共识, 那就是大量的雪已经降下, 并且还在持续飘落, 被风吹起, 变成积雪。画面显示汽车以匆忙的角度被丢在马路上, 我们可以看到最常见的白色大众甲壳虫形状的车被埋在雪里。戴着黑头盔的青少年团伙骑着雪地摩托游走于纽黑文街道, 显然不在干什么好事。画面中的行人们弯着腰挣扎前行; 连线报道记者们也正挣扎着朝他们走过去, 想了解他们的想法和反应。一个挣扎中的记者在南岸的昆西从镜头中陡然消失, 只剩一只勇敢地从雪坑里伸出来的手和话筒; 技术人员弯着的腰随后出现在画面里, 他们挣扎着离开连线摄像机去帮他。推着吹雪机的人站在他们自己的小型暴风雪里。—名行人被拍到动静很大地—屁股摔倒在地。从各种角度拍摄的汽车轮胎在原地打转, 车子在原地震动着。一个频道不断切回有人不停想用雨刷刷挡风玻璃但挡风玻璃每刷一下就又变白的画面。一辆巴士停着, 车鼻子被一个巨大的雪堆埋住了。新纽约泰孔德罗加北部围墙上方的阿特西姆风扇被拍到正在空中制造水平方向的雪的旋风。一脸严肃两颊泛红的女人们在因特雷斯演播室里一致认为这是赞助年代前1998年以来本地区最大的暴风雪, 且是赞助年代前1993年以来第二大的。一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被拍到面无表情地盯着州政府大楼外轮椅坡道对面两米高的雪堆。北美组织地区中东部卫星地图显示旋涡形毛茸茸的白色形成物, 看上去像爪子。这不是“东北风”。墨西哥湾的暖湿气流与北极冷锋在大凹地上方交汇。雪暴的卫星照片被叠加在98年那次大雪暴的图像上, 看上去基本一样。一个不受欢迎的老熟人回来了, 一个有着黑色刘海和鲜艳口红的漂亮女人说, 笑得很阴郁。另一个频道重复说:这不是“东北大风”。也许说“笑得很阴森”会更好。那名两眼无神无力地开着雨刷的男子似乎是具有重要代表性的图像; 不同频道总是回到他脸上。他拒绝与记者交流或者提供自己的想法。他的脸是那种有点吓人的认真类型,会在脑袋被割断的老婆胸口被方向盘刺穿的车祸过后小心翼翼捡起掉在马路上的碎玻璃的那种。另一个频道的主播是个涂着紫色唇膏的美丽黑人女性,看上去像是一个很高的平头发型。与雪有关的报道从各种方向传来。过了一会儿我已经不再数雪这个词被重复的次数。所有雪暴的同义词都被迅速用尽。雪地摩托上不戴头盔的寻求刺激的人在市中心科普利广场滑着雪圈。流浪汉们都蜷缩在快被雪堆盖住的门口, 用卷起来的报纸做呼吸管。吉姆·特勒尔奇,如今显然已是B-204宿舍的住户, 喜欢模仿一位因特雷斯女主播高潮的样子,很好笑。其中一个寻求刺激的人的雪地摩托转得失控了, 冲进一个大雪堆里,连线摄像机在雪堆上方停了好长时间, 但什么人也没出来。康涅狄格州国民警卫队预备役队被要求集结但并没有集结因为康涅狄格州的交通已经完全瘫痪。三个穿着制服戴着灰头盔的人在追两个戴着白头盔的人, 他们都在雪地摩托上, 原因现场记者表示尚未出现。连线记者总是喜欢用类似紧急、个人、据称、利用和发展中等词语。然而所有这些不带个人色彩的用词总是跟在主播名字后面, 似乎整个报道是一场亲密交谈的一部分。一位因特雷斯送货员被拍到在雪地摩托上送录制盒带, 被描述成勇气可嘉。奥蒂斯·P.洛德周四刚进行过日立屏幕移除手术, 拉蒙特·朱说。我一次也没玩过雪地摩托, 滑过雪, 或者溜过冰: 恩菲尔德网球学校不鼓励大家玩这些。德林特把冬季运动形容成单膝下跪乞求受伤。电视里的雪地摩托都发出像小链锯的声音, 试图通过格外好斗来弥补它们的小尺寸。出现了一个北安普敦一把被卡住的除雪铲的令人印象深刻的镜头。“没有紧急事要出门的个人”(原文如此)被一名戴着有下巴带的帽子的州警劝告不要出门。一个穿着 Lands’End牌外套的布罗克顿男子摔跤的样子如此滑稽, 根本不像是假装的。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16:07:5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78678 管理
我几乎不记得98年的暴风雪。学校那时候刚开办几个月。我记得被削平的山顶还是方的, 很陡, 有沉积岩的纹路, 最后阶段的施工因为山下的退伍军人医院讨厌的诉讼而延期了。暴风雪3月从加拿大向东南方席卷而来。德怀特·弗莱切特和奥林以及很多其他选手不得不用绳子绑在一起去“肺”,排成一排, 施蒂特在最前面, 拿着一个高速公路信号弹。几张照片还挂在查·塔的等候室里。绳子末端最后一个男孩消失在了一个灰色旋涡里。新充起来的“肺”不得不被拆下来加固, 因为雪的重量把它的一侧压垮了。地铁和轻轨停止运行。我记得有些年纪小的学生在哭, 发誓暴风雪不是他们的错。连着好几天雪从石墨色的天空里不停翻滚而下。父亲本人坐在他的纺锤形靠背椅子上, 在查·塔现在用来处理高级忧虑的同一扇客厅窗户旁, 用几台非数字摄影机对准越来越多的雪。多年来父亲本人全身心痴迷于成立恩菲尔德网球学校, 奥林说, 他对拍电影的痴迷几乎从学校成立开始正常运转以后立刻开始。奥林说妈妈们以为拍电影是短时间的痴迷。父亲本人开始似乎只是对镜头和光栅<380>有兴趣, 然后就是对它们修改之后的结果感兴趣。整个暴风雪期间他都坐在那张椅子上, 从单手可拿的大肚杯里小口喝着白兰地, 他的长腿一条方格毯都没有完全盖住。他的腿那时候在我看来几乎是无止境地长。他似乎总是处于什么东西的边缘马上要掉下去。到那时候为止, 他的经历表明, 他在成功做到某件事以前会痴迷于此, 接着把这种痴迷转移到别的事上。从军用光学到环形光学到创业光学到网球教学再到电影。暴风雪期间,他的座椅旁边的椅子上放着各种不同类型的摄影机和一个大皮箱。箱子里的两侧被各种镜头压出了痕迹。他以前会让马里奥和我把不同的镜头放在眼前,眯起眼睛举着, 模仿施蒂特。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16:11:4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78719 管理
看待父亲本人痴迷于电影的持久性的一种方式是他在拍电影上从来没有真的成功或者达到过什么成就。这是另一件马里奥和我有分歧的事情。


从韦斯顿搬到恩菲尔德网球学校花了大概一年时间。妈妈们对韦斯顿有深刻的感情, 她拉长了整个过程。我当时还很小。我总会平躺在我们房间地毯上尝试回忆我们韦斯顿家里的细节, 用大拇指转着遥控器。我没有马里奥记细节的脑袋。其中一个频道就在汉考克大楼楼顶上摇摄波士顿大都会区的天空和地平线。在调频频段上, WYYY 显然正在通过模拟来报道天气情况,广播着静电噪声, 学生工作人员毫无疑问正抽着大/麻庆祝雪暴然后在学生中心的大脑屋顶上走来走去。汉考克的全景摄像机能拍到麻省理工学院学生中心的前额部分, 屋顶褶皱结构的部分比其他部分更早地被雪填满了, 诡异的白色线条衬托着屋顶的深灰色。


我们宿舍房间里唯一的地毯是放大版的《林迪斯法恩福音书》里的地毯画, 你要看得很仔细才能看出里面十字架周围的拜占庭编织式样中的色情场面。我多年前对拜占庭色情画有浓厚兴趣时买了这块地毯, 我当时是被《牛津英语词典》里的刺激描述所吸引了。我自己也曾连续变换痴迷对象, 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调整了自己在地毯上的角度。我在尝试让自己与这世界上某种我几乎感觉不到的纹理保持一致, 自从佩木利斯和我停止嗑药以后。我是说纹理, 不是世界。我意识到我无法把我对韦斯顿房子的视觉记忆与我听到的马里奥对他记忆的详细描述区分开来。我记得那是维多利亚时代晚期风格的三层楼房, 在一条幽静的地势很低的街上, 那里有着榆树和施肥过度的草坪, 有着椭圆形窗户和纱窗门廊的高大房子; 街上有一户人家的房子有菠萝式的尖顶。只有街道本身是低矮的, 宅基筑得很高, 房子高得显得很宽的街道都变得局促, 一种两边都是高大建筑的窄道。似乎总是夏天或是春天。我记得妈妈们的声音越过头顶, 从纱窗门廊的门口传来, 总在黄昏降临, 花饰玻璃顶窗开始以某种线性同步的方式点亮每家每户前门时喊我们进去。不是我们家的车道就是别人家的车道, 两边都是涂过白颜料的珠状或者水滴状的石头。妈妈们精致的后院花园由一排树篱笆围住。父亲本人在纱窗门廊上,用手指头搅拌他的金汤力。妈妈们的狗S.约翰逊, 那时还没被阉割, 因为精神不正常被拴在车库旁边一个很大的围栏里, 打雷时总是一圈又一圈绕着围栏跑。诺克斯泽马剃须泡沫的味道: 父亲本人在楼上卫生间, 站在奥林背后,高高在上低着头, 教奥林怎么往上推剃须刀。我记得S.约翰逊总会在马里奥走近围栏的时候跳起来用后腿站着, 像是用爪子扒着围栏玩耍: 哗啦作响的狗链声。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0:35:2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233 管理
S.约在雷声响起或者飞机从头顶上飞过时的运动轨道磨光了围栏里的一圈地面。父亲本人陷进椅子里, 跷起二郎腿以后两只脚都还平放在地上。他会支着下巴好像在看你。我对韦斯顿的记忆像是静态画面。更像快照而不是电影。一段奇怪的孤立的记忆, 邻居修剪成蓬乱的动物脑袋一般的树篱上, 夏日的小飞虫在上方穿梭。我们自己的圆形灌木丛被妈妈们剪得平如桌面。更多的水平状态物体。树篱修剪机的震颤声, 它们亮橙色的电线。我每次呼吸都要吞下口水。我记得自己曾拖着懒人沉重的脚步从街上爬上水泥台阶一直爬到一座复折式屋顶的维多利亚晚期房子前, 从台阶上看, 房子的高处很窄, 看上去像下垂的黏稠液体: 装饰过于复杂的屋檐, 饱经风雨的红色波浪形屋顶板, 妈妈们的研究生们来弄干净的屋顶上的锌皮排水槽。前窗上有颗蓝色的星星和]   Block Mother[1 两个词, 这总让人想象一个长方形女人或者橄榄球观众的欢呼声。室内总是凉爽、昏暗, 有一股柠檬碧丽珠的味道。我没有我母亲头发不是白色的视觉记忆; 变化的只是长度。一部按键式电话机, 线一直通到墙里, 在前门附近内嵌的凹室里的水平面上。木地板和已经做进墙面的木头味道的木架子。令人害怕的裱了框的弗里茨·朗1924年拍《大都会》时的工作照。<381>笨重的有着黄铜合页的黑色大箱子。几座父亲本人沉重的旧网球奖杯被当作书架上的书挡。一个小架子上摆满了老式的有着鲜艳外盒的磁带录像, 一排蓝白色的代尔夫特陶器在架子最上层, 数量逐渐变少, 因为被马里奥一个又一个撞倒, 他不是绊到就是被推到。蓝白色的沙发椅上包着让你腿冒汗的塑料保护膜。一张长沙发, 某种粗麻布一般染成尘色和沙色混合色的伊朗羊毛做的——也可能是某个邻居的沙发。沙发扶手上有烟烫的洞。书、录像带、厨房罐子——都以字母顺序排列。一切都极其干净。几把纺锤形靠背船长椅则是颜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果木色。起雾的卫生间镜子里有把刀从镜子里伸出来的超现实主义记忆。巨大的立体声电视机底座,它灰绿色的眼睛在电视没开的时候让我恐惧。有些记忆不是虚构的就是梦见的——妈妈们绝不允许有烫洞的沙发存在。



1] 一种为社区儿童提供紧急避险场所的志愿活动。参加的家庭须在窗户上贴出活动相关标识。 block既有“街区”之义, 又有“长方形”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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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0:37:48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263 管理
>//弗里茨·朗拍摄《大都会》的工作照。D.F.W曾考虑过将其用于此书的封面。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0:40:11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289 管理
一面朝东的落地窗, 朝着波士顿的方向, 紫红色的人影和蓝色太阳都悬浮在一张铅网中。当我早晨看电视时, 糖果色的夏日晨光穿过窗户。


那个又高又瘦、话不多的男人, 父亲本人, 脸上有剃刀伤, 戴着变形的眼镜, 穿着过短的斜纹棉布裤, 脖子那么细, 斜着肩膀, 尾骨抵着窗台坐在糖果色的东窗阳光里, 小心地用手指头搅着一杯饮料, 妈妈们则站在那儿说她早已放弃他听她说话的合理希望了-----这个沉默的身影, 我记得最清楚的还是他修长到无止境的腿和诺克斯泽马剃须泡沫的味道, 似乎, 至今, 仍然无法与《共犯! 》里的感性相协调。很难想象父亲本人会想出鸡奸和剃须刀片的情节, 不管理论上有多少可能。我躺在那儿, 几乎能回忆起奥林告诉过我的父亲本人告诉他的几乎感人的事情。与《共犯! 》有关的事。这段记忆挂在我意识里触手可及却摸不到的地方, 那种近在咫尺却无法企及的感觉很像下一次惊厥的前奏。我接受了事实: 我想不起来。


韦斯顿家所在的街上有个前面草坪上插着公告牌的教堂——白色的塑料字母插在带插槽的黑板上——至少有一次马里奥和我站在那儿看一个山羊胡子男人换公告牌上的字母, 就这样发了公告。我记得最早读到的东西之一与读这公告牌上的公告有关:

生 活 就 像 网 球

球 发 得 最 好 的

通 常 能 赢


字母之间隔得很开。一座颜色像新拌水泥的大教堂, 有很多窗玻璃, 教派我记不得, 可能是在大概赞助年代前80年代建的, 是个现代教堂——那种抛物线形的混凝土结构, 像波浪一样起伏。像有一股超自然的风可以让混凝土像一面起皱的船帆一样鼓起和发出声音。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0:59:29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476 管理
我们宿舍房间里放着三把旧韦斯顿船长椅, 你如果不把脊背小心嵌入椅背上两根轴之间的话就会硌到脊椎。我们还有个从来没用过的柳条洗衣篮,上面堆着些灯芯绒靠枕。我床头墙上的圣索菲亚和圣西蒙教堂平面图,1]  《圆满娶寡嫂》里最色情的部分在我椅子上方, 都是过去的拜占庭兴趣收藏里的。那些 maniera greca 2]的色情画里有种僵硬、分崩离析的感觉: 人被打成碎片然后拼在一起, 等等。马里奥床脚下有个特大号储物箱, 用来放他自己的电影设备, 还有一张帆布导演椅, 他总是把防盗锁和铅砝码以及背心放在上面过夜。电视电脑和屏幕下面有个纤维板电视柜, 还有张速记员椅, 打字用。房间里一共有五把椅子, 而几乎从来没人坐过椅子。与宿舍区其他房间和走廊一样, 扭索饰带在天花板下方半米左右的地方, 几面墙都有。刚来的新生总会数扭索饰带里交织的圆圈把自己数到疯。我们房间有811个圆圈, 减掉12或者13个不完整的, 两个左半圆像开放括号一样卡在西南边墙角上。11到13岁之间我有过一件色情的君士坦丁浮雕的石膏仿制品, 上面是大帝充血的器官和淫邪的表情, 用两个钩子挂在扭索饰带的下缘。现在我完全想不起来怎么处理那件东西了, 或者它的原版最初装饰的是哪座拜占庭宫殿了。曾经有过一段时间, 像这种资料我能马上想起来。







1] 圣索菲亚教堂(HagiaSophia),位于土耳其伊斯坦布尔, 初为拜占庭帝国的东正教大教堂。圣西蒙教堂(S. Simeon)是位于叙利亚阿勒颇的基督教堂, 始建于公元5世纪的拜占庭帝国时期。


2] 意为“希腊风”, 指13世纪意大利受拜占庭风格影响的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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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1:14:12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617 管理
>//可以很容易地找到拜占庭时期的马赛克艺术:

>//另,“圆满娶寡嫂”的原文是“Levirates”,即利未。在旧约的申命记中有相关记载,摩西要求以色列人娶他无子女的已故兄弟的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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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1:15:3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638 管理
>//以及扭索饰带的图片: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1:19:5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700 管理
韦斯顿的客厅里有过一个父亲本人的全光谱凹槽灯的早期版本, 一头是加高的带铜顶的大壁炉, 有一个大铜罩, 用木勺子敲它时会发出一种美妙的震耳欲聋的鼓声, 记忆里有个我不认识的外国成年人揉着太阳穴恳求“停下来吧”。妈妈们的“绿色宝贝”丛林已经从另一头蔓延进房间, 花盆放在高度不一的架子上, 架子挂在用夹子夹着的漆成白色的铁架子上的麻绳窝里,排列在眼睛高度的位置, 所有这些都笼罩在用细链子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白罩子的紫外线灯给予的另一个世界一般的光芒中。马里奥能回忆起紫外线灯光下的蕨类植物, 以及橡胶树叶子那种湿润的肉一般的光泽。


还有张咖啡桌, 绿斑纹黑色大理石的, 重得没法搬动, 马里奥在桌角磕掉过一颗牙齿, 奥林发誓那是一次意外的推撞。


克拉克夫人静脉曲张的小腿在炉边。妈妈们如果重新放置厨房里的东西,头顶上方她的嘴马上会消失。我吃霉块以及妈妈们对此很不愉快——这段记忆是有关奥林讲这件事情的; 我并没有对吃霉菌的儿时记忆。


我忠实可靠的NASA玻璃杯还放在我胸口, 胸腔上升的时候也跟着上升。当我往下看我的身体时, 杯子的圆口像一个狭窄的投币口。这是因为我的光学透视。<光学透视>有个更简洁的术语, 我同样想不起来叫什么。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1:23:1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737 管理
回忆我们老房子的客厅有难度, 因为里面很多东西现在都在校长房的客厅里, 一样的东西, 却有所改变, 不只是重新布置。让马里奥摔了一跤的那张黑玛瑙咖啡桌(<镜像>是那个有关光学透视的词, 我现在不去想反而想了起来)上现在放着光盘和网球杂志还有大提琴形状的干尤加利叶花瓶, 而红色钢架用来放家庭圣诞树, 在圣诞节期间。桌子是父亲本人的母亲送的结婚礼物, 她在马里奥意外出生前不久便死于肺气肿。奥林说她看上去像福尔马林泡过的贵宾犬, 只看得到脖子上的肌腱和白鬈发以及只有瞳孔的眼睛。妈妈们的生母在魁北克死于脑梗, 在她——妈妈们——8岁的时候, 她父亲则在她在麦吉尔大学上大二那年死去, 死因我们没人知道。消防栓大小的塔维斯夫人还活着, 住在艾伯塔的某个地方, 原来的里斯雷土豆农场现在是大凹地的一部分, 不复存在。






>//“镜像”的原文为“specular”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1:25:1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756 管理
奥林和贝恩以及其他人在可怕的第一年的暴风雪期间玩家庭知识问答游戏, 奥林一直模仿妈妈们尖声喘息的“我儿子吃了这个! 上帝啊! ”, 乐此不疲。


奥林也喜欢给我们表演父亲本人的母亲恐怖的驼背,她坐在她的轮椅里, 用一只爪子向他招手, 她似乎永远捂着胸口, 好像胸口被人捅了一刀一般。她周围有种严重脱水的气息, 他说, 似乎她把任何靠近她的人的水分全吸干了。她生命中最后几年住在马里奥和我出生前他们位于马尔伯勒街的红砖房里, 由一个奥林说脸上永远带着邮局里嫌疑犯照片表情的专门护理老年人的护士照顾。护士不上班时, 一个小银铃据说挂在老太太轮椅扶手上, 她喘不过气的时候可以摇。欢快的银铃叮当声意味着楼上有人在窒息。克拉克夫人至今在马里奥问她的时候还会脸色发白。


妈妈们自己身体更年期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自从她越来越多地把自己关在校长房里以后。这发生在父亲本人的葬礼之后, 但经历了不同阶段——逐渐自闭不出远门, 以及衰老的迹象。很难注意到你每天都看到的东西。身体上的变化都不会是突然发生的——她紧张的舞者腿变得僵硬、瘦长, 臀部变小, 腰部慢慢累积赘肉。她的脸比四年前下垂了一些, 下巴底下微微松弛,嘴边出现了一点生褶的可能性, 今后, 我觉得我能看到。


最能形容为什么我杯子口看上去像投币口的词应该是<透视缩短>。


Q. R. S.里那些婴儿似的人无疑会加入悲伤治疗师的行列一起问我看着自己妈妈们逐渐老去让你内心有什么感受。这样的问题几乎成了禅宗公案: 如果真相是“什么也没有”, 你必须撒谎, 因为这在心理治疗模式下无疑是教科书一般的谎言。最残酷的问题都是些迫使你撒谎的问题。不是我们的老厨房就是邻居的厨房, 用的是胡桃木墙板, 挂满了铜制烘焙模具和干的香料枝叶。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不是艾薇儿也不是克拉克夫人——穿着樱桃色睡衣站在厨房里, 光脚穿着乐福鞋, 摇动着搅拌勺, 在笑, 脸颊上有一长条面粉彗星尾巴。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1:28:2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791 管理
我非常强烈地感觉到我下午不想打球, 哪怕只是室内表演赛。甚至不是无动于衷, 我意识到。总之我宁愿不打球。施蒂特对此会说什么, 去找莱尔看看他会说什么。我没法让这思绪延长到能想象父亲本人对我拒绝打球的反应, 如果有反应的话。


然而这是那个拍了《共犯! 》的人, 里面的感情也影响了硬核异性恋片《莫比乌斯环》以及牙周病施虐治疗片《牙齿的乐趣》和其他几部彻头彻尾恶心又粗鄙的片子。


后来我想我可以走到外面, 假装摔一跤, 或者从校长房后面楼梯上的窗户里挤出去, 从几米高的地方摔下路堤, 肯定能摔在我原本有伤的脚踝上,让它受伤, 这样我就不用打了。我还可以小心计划从球场瞭望台或者随便什么查·塔和妈妈们会派我们去筹款的贵宾看台上摔下去, 这跤会摔得重到把脚踝里的韧带全摔断, 再也不用打球了。再也不用, 再也没机会。我会成为一场罕见的意外事故的完美受害者, 在上升期被请出局。成为令人同情的惋惜对象而不是失望的惋惜对象。


我没法让自己美妙的思绪延长到能分析出我主动把自己弄瘸是为了避免(或者放弃)来自谁的失望。


后来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想法回到我脑海里, 父亲本人对奥林说的感人的话。这跟所谓的“成人”电影有关, 我从那些电影中看到的实在太让人忧伤,不是真的粗鄙, 或者真能娱乐大众, 虽然这里成人作为形容词某种意义上是误用。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1:28:4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796 管理
奥林告诉过我有一次他和斯莫瑟基尔、弗莱切特和我想应该是佩恩的哥哥一起弄到过一盒很老的硬核色情电影录像带——《绿门》或是《深喉》,那种充满女人的肥胖臀腿和男人精液的老掉牙片子之一。他们很兴奋, 准备熄灯后在3号放映室集合, 秘密看这部片子。放映室那时候有广播电视和磁带录像机, 加洛韦和布雷登出的教学录像带等。奥林和其他人那时候大概15岁, 被自己身体里的激素弄得七荤八素——他们为能看真正的色情片兴奋得两眼发光。校规里对什么录像带适合观看有规定, 但众所周知父亲本人并不在乎执行校规, 施蒂特那时候还没有德林特——第一批恩菲尔德网球学校学生在场下基本上随心所欲, 只要他们谨慎行事。


然而, 关于这部“成人”电影的消息不胫而走, 有人——很可能是玛丽·埃丝特·索德的妹妹露丝, 那时候高三, 讨厌得不行——把男孩们看片的计划出卖给了施蒂特, 后者把事情报告给了父亲本人。奥林说他是本人唯一叫进他校长办公室的人, 那个年代办公室还只有一扇门, 本人叫奥林把门关上。奥林记得他没看到任何本人尝试严格管教的时候总会有的不安。相反,本人请奥林坐下, 给了他一杯柠檬苏打水, 面对他站着, 微微往后靠, 这样尾骨能抵在办公桌上。本人摘下眼镜, 优雅地揉着他闭上的眼睛——几乎把它们当成珍宝, 他的老眼球——这是奥林知道父亲本人陷入忧伤沉思的信号。一两句温和的问话直接把所有事都搞明白了。你从来不能跟父亲本人撒谎; 不管怎样你都不忍心。而奥林几乎把对妈妈们撒谎当成了一项奥林匹克运动。总之, 很快奥林就坦白了一切。


丽·埃丝特·索德的妹妹露丝, 那时候高三, 讨厌得不行——把男孩们看片的计划出卖给了施蒂特, 后者把事情报告给了父亲本人。奥林说他是本人唯一叫进他校长办公室的人, 那个年代办公室还只有一扇门, 本人叫奥林把门关上。奥林记得他没看到任何本人尝试严格管教的时候总会有的不安。相反,本人请奥林坐下, 给了他一杯柠檬苏打水, 面对他站着, 微微往后靠, 这样尾骨能抵在办公桌上。本人摘下眼镜, 优雅地揉着他闭上的眼睛——几乎把它们当成珍宝, 他的老眼球——这是奥林知道父亲本人陷入忧伤沉思的信号。一两句温和的问话直接把所有事都搞明白了。你从来不能跟父亲本人撒谎; 不管怎样你都不忍心。而奥林几乎把对妈妈们撒谎当成了一项奥林匹克运动。总之, 很快奥林就坦白了一切。
父亲本人说的话感动了他, 奥林告诉我。父亲本人对奥林说他不会阻止他们看那玩意儿, 如果他们真想看的话。但请他们谨慎行事, 只限贝恩和斯莫瑟基尔以及奥林最亲密的小圈子, 不能带年纪更小的孩子, 也不能带可能会被他们的父母知道的人, 且上帝保佑别让你母亲听到风声。但奥林已经长大了, 可以为自己做娱乐方面的决定了, 如果他决定他想看的话, 等等。


但父亲本人还说如果奥林想听他个人的, 作为父亲而不是校长的想法的话, 他, 作为奥林的父亲——虽然他不会禁止他看——更希望奥林现在别看硬色情片。他以如此克制又如此认真的方式说出这样的话, 奥林根本没法问他为什么。本人摸了摸下巴, 把眼镜往上推了几次, 然后耸耸肩, 最后说他怕这种电影会让奥林对性有不正确的观念。他说他个人更希望奥林能等到他找到他爱到愿意与之发生性关系的人, 且与这个人发生性关系以后, 等到他自己能体会性是一件多么玄妙多么感人的事情之后, 再去看那些性行为只被展现为器官在其他器官中进进出出的片子, 毫无情感, 孤独得可怕。他说,他可能害怕类似《绿门》这样的片子会让奥林对性产生贫乏和孤独的观念。


可怜的老奥声称他觉得最感人的部分是父亲本人假设奥还是个处男。让我为奥林感到悲哀的是很显然处男与否与父亲本人在说的事毫无关系。这是我听说过的父亲本人对人最坦诚相待的一次, 在我看来, 十分可悲的是, 他把这浪费在了奥林身上。我从来没与父亲本人进行过如此坦诚或亲密的对话。我对父亲本人最亲密的回忆是我晚餐时睡着, 他把我抱上楼睡觉时他下巴上的胡茬和他脖子的味道。他的脖子很细, 但有种好闻的肉的温暖味道; 我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把这种味道与施蒂特教练烟斗的味道联系在一起。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1:30:3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810 管理
我短暂地尝试想象奥托·斯蒂斯在不吵醒科伊尔的情况下把床吊起来固定在天花板上。我们房间的门在马里奥与科伊尔一起出去找有万能钥匙的人之后一直虚掩着。场卫和瓦根内克特的脑袋短暂伸进来叫我去看“黑暗”受损的脸, 且在没得到回应的情况下迅速撤离。二楼相当安静; 大部分人都还在楼下磨蹭着吃早餐, 等待着有关天气和魁北克人的通知。雪打在窗户上,发出沙沙声。风向使宿舍楼的一个角落发出一阵哨声, 哨声来了又去。


之后我听到约翰·韦恩大步走在外面走廊里, 步伐轻盈协调, 那种有着发达小腿肌肉的人的步伐。我听到他低声叹气。之后, 虽然门在我背后太远的地方我看不到, 有那么一两分钟我几乎能肯定约翰·韦恩的脑袋伸进了打开的门。我能清楚地感觉到, 清楚到让我痛苦。他俯视着躺在林迪斯法恩地毯上的我。完全没有一个人决定是不是应该说话的逐渐紧张的氛围。我能感到我咽口水时喉咙所做的器官动作。约翰·韦恩和我之间从来没什么话说。我们之间甚至没有敌意。他经常和我们一起在校长房吃晚餐, 因为他和妈妈们关系很好。妈妈们很少掩饰她对韦恩的喜爱。此刻他在我背后的呼吸很轻,非常平缓。不浪费一丁点, 每一次呼吸都充分利用。<382>


我们三个里, 马里奥是跟本人相处时间最长的, 有时候和他一起去外地拍摄。我不知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说什么, 坦诚到什么程度。我们从来不劝马里奥对此说太多。我突然在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决定起来, 但并没有真的起来。奥林相信父亲本人40岁不到遇到妈妈们时是个处男。我觉得这很难让人相信。奥林也相信, 毋庸置疑, 父亲本人对妈妈们忠贞不渝一直到最后, 他对奥林未婚妻的喜欢与性无关。我突然清晰地看到妈妈们和约翰·韦恩进行某种跟性爱有关的拥抱的画面。约翰·韦恩与妈妈们在他到这里差不多第二个月开始就有了性关系。他们都是侨民。我至今不能对两人的关系产生强烈的感觉, 对韦恩本人也没有, 除了崇拜他的天赋和完全的专注。我不知道马里奥是否知道两人的关系, 更不用说跟可怜的查・塔的了。


我完全无法想象父亲本人与妈妈们发生性关系的场面。我赌大多数孩子想象自己的父母在这方面的事都有这样的障碍。妈妈们与查·塔之间的性爱,在我想象里既疯狂又疲惫, 有种注定毁灭的福克纳式的永恒性。我想象妈妈们睁着两眼, 整个过程都木然地盯着天花板。我想象查·塔一刻都不闭嘴,不停围绕两人之间发生的无论什么事情不停说话。我的尾椎骨因为隔着薄地毯已经麻木了。贝恩, 研究生, 语法学同事, 日本武术指导, 肩部体毛旺盛的肯·N.约翰逊, 父亲本人觉得特别折磨人的那个伊斯兰医生——这些关系能想象出来, 但有一些共通的东西, 大多有关运动与柔韧, 四肢不同的造型, 情绪上更像合作, 而非共谋或激情。我倾向于想象妈妈们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共谋的激情之后才会到来, 可能, 因为她需要确保这种接触是隐秘的。抛开与彼得森有关的暗示不谈, 我在想这种对隐秘性的激情与父亲本人拍了那么多名为“牢笼”的电影这一事实之间是否有某种微妙的联系, 又与那个他非常依恋的业余演员, 戴面纱的女孩, 奥林的爱之间有什么联系。我在想能不能平躺在地上呕吐又不会吸入呕吐物或者被噎住。鲸鱼喷出的水柱。约翰·韦恩与我母亲构成的静态画面在我的想象中并不是非常色情。画面很完整, 焦点清晰, 却似乎十分僵硬, 好像经过了构图。她躺在四个枕头上, 姿势在坐起与平躺之间, 盯着上方, 一动不动, 面容惨白。韦恩身材修长, 四肢瘦黑, 肌肉紧实光滑, 也一动不动, 趴在她身上, 他并未晒黑的屁股在半空中, 茫然的长脸在她的乳房之间,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薄薄的舌头像一只呆住的蜥蜴一样伸出。他们就这样保持着姿势。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3(二)21:43:56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1939 管理
>注释与勘误

>379.
见前文注144。

//>>No.64539618

>380.
视频成像中1.3比1纵横比的长方形会被电子束扫描, 如今已被多隔行扫描<a>的实景高清数字成像代替。

a 也是为什么诺琳·雷斯-福尔谢享有盛名的公司名字是个反语双关:2:1隔行扫描是前高清电视时代把标准的525行光栅扫描的画面切成两块262.5行画面的术语。这类内部玩笑旨在吸引诺琳·雷斯-福尔谢正在示好的“四大”。

>//“interlace”


>381.
其实是赞助年代前1926年, 根据新纽约市现代美术馆的静态照片档案。另外, 注意是印刷剧照——哈尔明确记得艾薇儿对此一直很憎恶<a>——在J. O. I拿起摄影机之前的很长时间。

a 因此在因坎旦萨自杀之后四年它还挂在校长房客厅墙上这件事非常奇怪——并没有人要求她把那玩意儿留着。


>382.
不管是在单打比赛中与他对阵, 还是在双打比赛中与他并肩作战, 哈尔跟韦恩一起在场上的时候他总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韦恩在场上不仅能控制他自己的中枢神经系统,还能控制他的心率和血压、瞳孔直径等等, 这想法不仅令人毛骨悚然还分散注意力, 增加了跟韦恩打球的紧张程度。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4(三)10:05:10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5826 管理
637[1,1138]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4(三)10:12:55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5896 管理
>//德伴之年11月11日


像所有马萨诸塞州公共卫生局物质滥用服务部门认证的中途之家一样,恩内特之家“宵禁”的时间是23:30。从23:00到23:30, 夜班工作人员会点名然后像谁的妈妈一样等着所有病人回来。总有些人喜欢卡着时间回来, 玩一种因为十分微小的错误被“开除”的伎俩, 这样就不是他们的错了。今晚克莱奈特·H.和那个头脑极度不清醒的约兰达·W.穿着紫裙子涂着紫口红烫了头发踩着高跟鞋大概23:15的时候从“脚印” <246>回来, 互相说着今晚真高兴啊。赫斯特·瑟拉尔23:20的时候像往常一样穿着她的仿狐狸皮草摇摇晃晃地回来, 她4:30就要起床去普罗维登养老院上早班, 所以有时候和盖特利一起吃早餐, 两人的脸经常很危险地接近他们面前的麦片。钱德勒·福斯和瘦得像鬼一样的阿普丽尔·科特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 脸上的表情身体的姿势都引起了众人的评论迫使盖特利不得不在日志上写下可能的“内部男女关系”。盖特利还得跟两个满脸皱纹的深发色前病人说晚安, 这两人已经陷在沙发里讨论了一晚上邪教。埃米尔·明蒂和内尔·冈瑟有时候还有加文·迪尔(盖特利跟他一起干过三个礼拜监狱劳动, 在康科德农场)每天晚上都会故意一起跑到前廊外抽烟, 一直到盖特利说两遍他要锁门以后才跑回来, 只为了做出某种蹩脚的反抗姿态。今晚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个没胡子的冷斯, 他几乎就在盖特利在钥匙圈上找锁门钥匙时呼的一声飞了进来, 和盖特利擦肩而过半个字没说直接奔往楼上三人间, 近期他经常这样, 盖特利必须记下, 另外现在已经23:30, 他无法解释准新人艾米·J.和令人烦恼的——布鲁斯·格林消失的原因。后来格林在23:36的时候敲大门——盖特利必须记下准确时间然后他可以决定是不是开门。
无标题 无名氏 2024-12-04(三)10:13:43 ID:SCWs92C (PO主) [举报] No.64585910 管理
“宵禁”以后工作人员不一定非要开门。很多麻烦的病人通常都是这样被赶出去的。盖特利让他进来。格林以前从来没有卡着点回来过, 而且他看上去一团糟, 脸色像土豆一样白, 双眼空洞无神。一个不说话的孩子是一回事, 但盖特利按照规矩把他大骂一顿的时候, 格林看着帕特办公室的地板好像那是他的爱人; 格林以一种十分卑微面无表情的方式接受标准的一周“全楼禁闭” <247>惩罚, 当盖特利问他是不是愿意告诉他今晚去了哪儿为什么不能在23:30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想跟这里的工作人员沟通的问题时给出的答案模糊到不能再模糊, 他完全不作回应的态度让盖特利感到自己没有选择只能马上对格林进行尿检, 盖特利不想这么做不仅因为他跟格林一起玩克里比奇牌而且还觉得自己已经把格林招到了老盖特利的羽翼之下且很可能是最接近这孩子担保人角色的人物还因为2号楼诊所关门以后<248>的尿液样本必须要保存在盖特利位于地下室卧室里的工作人员小冰箱里一晚上——整幢楼唯一一台病人怎样也无法打开的冰箱——而盖特利很不想自己小冰箱里的梨和极地牌气泡水之类的东西旁边有个装着别人该死的尿液的温热的蓝盖杯。男厕所里, 格林屈服于盖特利抱着胳膊的威严, 效率极高地排出了尿液, 没什么废话, 盖特利甚至有时间用戴着手套的大拇指与手指盖上盖子拿到楼下贴好标签记好日志放进小冰箱以便赶上病人挪车的时间, 这是夜班最麻烦的工作; 但当他在23:45做最后点名的时候想起艾·J.还没回来, 而且她没打来过电话, 帕特说过他可以决定是否在错过“宵禁”的情况下“开除”病人, 23:50的时候盖特利做出了决定, 不得不找来特里特和贝尔宾让她们到楼上的五人间女宿舍整理好那女孩的东西放进她周一带来的那个“爱尔兰行李”里, 盖特利不得不把那个垃圾袋扔到前廊上再很快写张纸条解释“开除”的理由并祝那女孩好运, 他还不得不打电话到帕特在米尔顿的电话答录机上, 留下有关此“宵禁~开除”的消息, 这样帕特第二天一早就能听到且可以马上约好下一场面试的时间把床位订出去, 然后脏话从嘴里差点喷出来时盖特利想起来自己对自己发过誓每晚0:00之前要做的消除大肚腩仰卧起坐, 而现在已经23:56了, 他只有做20个的时间, 一双褪色的大球鞋抵在办公室黑色塑料沙发框上, 直到指导病人们挪车的时刻不可避免地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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